山己未曾料到,竟会闹出这样大的误会。
原来让赵文龙不惜放弃学位也要守护之人,根本不是轻焉,而是蓝羽。急于证明自己与轻焉并无私情,赵文龙一不小心,将轻焉“娶夫”之事说漏嘴。
这事在阮家虽不是秘密,但没人敢往外传。
一个温将军,一个楚亲王,哪个是好惹的?阮家上下皆有心瞒着。
赵文龙、蓝羽是唯二知晓内情的外人,也都答应替轻焉保守这个秘密。一时嘴快,赵文龙已深觉懊恼,任山己如何追问,他都不再多言。山己无奈,只得让他离开。
寒水居里,只剩山己一人。他捏着的拳头狠狠砸在桌上,发出一声巨响吗,咬紧的牙关隔着□□还透着一股暗劲。
此刻,山己后悔了,后悔只让守在轻焉身边的暗卫护她周全,却没让其刺探她的一举一动。狗屁的君子行径!他自以为是的尊重换来的,差点又是抱憾终身的结果。
他如何能想到啊?
她竟然闹这一出!
娶夫?
呵!他看谁敢嫁!
轻焉数着日子,盼着三日后包打听奔丧回来,便去找他要消息。谁知,她还未找上门去,苏仕全先领着个人来见她。那人正是之前替包打听守屋子的手下。
“我家老大他!被龙虎军的人给抓了!”那人着急地说。
“怎会这样?”轻焉惊问。
“还不是为那丫鬟的事……阮二小姐,你一定救救我家老大,听说,你与那温将军是旧识,和楚王更是颇有来……如今,能救我家老大的,也就只有阮二小姐你了!”那人说着,跪倒在轻焉脚边,不停地哭求。
看样子,他与包打听感情格外深厚,是真心想要救人。
苏仕全弯下腰向轻焉鞠一躬。于他这般傲气的人而言,这已经算是极为诚心的恳求。苏仕全说起与包打听认识的缘由,竟是他初入祁安府,便被扒手偷去盘缠,饿得饥肠辘辘之时,包打听好心请他吃了一顿饭。
苏仕全不忘此赠饭之恩,等到手头宽裕,常请包打听吃酒答谢,一来二去,二人便就此熟识。
包打听不论对他的手下,还是苏仕全都是极重要的人。
对上两双热切的眼睛,轻焉咬了咬嘴唇,终究是点了头。
回到家中,她翻来覆去睡不着,要她去求萧衍,她死也做不到,要她去哄温岂之,她也拉不下脸。坐起身来,掀开被子,轻焉赤脚走到窗边,轻声呼唤:“仙人,仙人……”
无声回应。
夜更深了,轻焉闷闷睡去。
翌日清晨,温岂之从城外回来,带着一身风尘。昨夜,龙虎军大营中夜训,很是一番折腾。一夜不曾合眼,温岂之眉宇间尽是疲惫。若只是一场夜训,他倒不至于如此,只因昨晚上的不只是一次夜训,还是一场赌注,赌的是个一条人命,而与他对赌的人,又是一贯爱使阴招、玩弄伎俩的赵鸿魏。
温全跟在温岂之身后进入房中,不禁感慨:“少将军,你又何必留那包打听一条命,咱们已经警告过他,是他不听劝告,偏要瞎打听,结果落到赵鸿魏手里……”
温岂之步入房中,第一眼便往窗台望去,如愿见着一只小竹筒。
抽出里面的信条子,摊开,温岂之扫过一眼,不禁失笑。
信里写道:阮二小姐夜不能寐,趴窗边唤‘仙人’十九声……
更衣沐浴之后,温岂之坐在书房,翻来覆去地看那信条子。
温全在一旁苦口婆心地劝他去睡觉,温岂之置若罔闻,他在等,等着轻焉上门。
果然,让他等到了。
晌午过后,轻焉来到温府,一个人偷偷来的,伪装一番,裹过得严严实实,从宿凡苑出来,还特意走的侧门。温全前来迎客,两眼晶亮,如见亲人,“阮二小姐,你可总算是来了!少将军等着呢。”
轻焉不由得皱眉。
等她?温岂之为何知道她会来?难道包打听被抓,是他故意为之?可他图什么?就为捉弄她?
进入温岂之的书房,轻焉局促地打量四周。
温岂之欣喜走过来,说:“你想救的人,我已经替你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