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乾清门,即为后庭。
"皇爷,臣有罪。"
没有过多思考,刘一燝便一个头磕在了地上。
"皇爷,臣等有罪。"
在刘一燝的带领下,其余官员均是以头伏地,开始请罪。
倘若真要追究起来,虽然不可能真的把他们当做谋反一般全都杀了,但是一个庭杖绝对是跑不了的。
"罢了,起来吧。诸位以此为戒。"
听到众人请罪,朱由校冷笑了一声,唤起了眼前的这些人。
他此举只为打击一下刘一燝的锐气,除了内阁首辅,其余人再无可能组织起来这么庞大的队伍。
被唤起的刘一燝脸色有些许不对,他能察觉到皇帝此举是在针对自己,但一想到怀中的奏本,他的底气就足了些。
"皇爷,辽东急报,建奴扣边。"
刘一燝从怀中掏出了一封奏报,神色紧张的递给了一旁的王安。
听到刘一燝的话,朱由校心里咯噔一声,辽东有熊廷弼坐镇,难道也出了差错?
带着略微忐忑的心情,朱由校看完了手中的这封军报,军报中熊廷弼详细的介绍了鞑子前些时日出萨尔浒城进犯辽东的情形,不过他也提出,鞑子并未有所获,仅仅是有几个在城外的百姓家遭了灾,已经得到了他的妥善安置。
"首辅何意?"
朱由校颇为不解的看向下方的刘一燝,就这么一封军报值当这么兴师动众吗?
"陛下,熊廷弼在辽东拥兵十数万,却坐视建奴扣边,区区五千鞑子就能任耀武扬威,没有任何反应,熊廷弼尸位素餐,臣请将其撤职问罪。"
刘一燝的声音急促,表情有些狰狞,好像辽东已经失守一样。
听到刘一燝的话,朱由校有些无语,像看傻子一样看向他。就这么点事,就要撤了辽东经略?
“首辅言重了吧。按军报所说,辽东并无大碍,不过是有些许鞑子进犯而已。“
"陛下,倘若我大明官员都如熊廷弼这般尸位素餐,我大明危矣。"
刘一燝义正言辞,一副据理力争的样子。
"辽东的事,首辅就不必过问了,如今年关将近,首辅还是多关心一下我大明的民生问题吧。"
朱由校瞧了刘一燝一眼,出声噎了刘一燝一句。
"陛下,熊廷弼误国误民,必成祸端啊陛下。"
"诸位,你们也是因为这封奏报而与首辅来一同劝谏朕的吗?"
朱由校没有理会刘一燝,扭头看向了暖阁内的其余诸臣,他已经注意到这其中没有兵部尚书孙承宗,户部尚书毕自严以及吏部尚书周嘉谟的身影。
听到朱由校的问询,暖阁内的诸臣均是低下了头颅,不敢与朱由校对视。
“陛下,您这般信任武人,不敬朝臣,肆意妄为,长久下去必将国之不国。”
“刘一燝,你放肆。”
听到这话,朱由校再也坐不住,狠狠的一拍案牍,直呼刘一燝的大名,拂袖而去。
看着朱由校远去的背影,刘一燝的脸皮抽了一抽,心中有些酸涩。
相信经过今日的这番奏对,他的首辅之位是彻底保不住了,恐怕下一次大朝会就是自己乞骸骨的时候了。
不过刘一燝却也没有太过失落,他今日本就是故意而为之。
他已经愈发的感觉到独木难支了,东林党的这番大旗他扛不动了,还不如趁早的激流而退,还能落下个不畏皇权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