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索羅斯這三個字,李斯文的神經立刻緊繃了起來,其實在他坐著軍艦進入香江的時候,就已經想好了要與對方一戰,所以才成立了紅海基金會。
泰國一行是他和索羅斯初次交手,明面上他“敗走麥城”,實際卻總共盈利四十四億美刀,除去紅海基金的十五億美刀分紅,他凈賺二十九億美刀。
這個夸張的數字,你能說他失敗嗎?最為重要的是,李斯文的紅海基金已經徹底在香江站住腳,他贏得的東西,遠遠不是金錢可以衡量的。
而紅海基金的信譽,自然就是李斯文要與索羅斯二番戰的仰仗。
不過,自從出現退隱之意后,李斯文遲遲沒有在基金上成立新項目,因為他覺得即便沒有自己參與,按照歷史的軌跡,香江依然能完成保衛戰。
即便知道這場保衛戰很殘酷,讓很多人家破人亡,但他也擔心有自己的參與后,情況會更加的惡劣,甚至會影響歷史走向。
回歸是大事,保衛經濟也是大事,這種影響華夏命脈的問題,他實在不想參與其中了,怎料朱老總今天登門,為的就是這件事。
李斯文思量再三,開口道:“老總,索羅斯不僅個人實力強橫,他的量子基金更是有眾多擁躉的富豪,再加上他和華爾街那些投資大佬抱團搞事,我真的沒能力和他斗。”
“你在泰國的收益,甚至已經超過了索羅斯,即便他們整個團隊,也就是和你打個平手而已,幾十億美刀進了你的口袋,還跟我說沒能力和他斗?”朱老總盯著李斯文道,目光仿佛要把李斯文看穿一般。
李斯文尷尬一笑:“還真是啥都瞞不過你的眼睛,不過我也只是投機取巧而已。
最重要的是,索羅斯的目標是為了賺錢,所以他并沒有實施針對我的措施和手段,如果他死咬我不放的話,我別說賺錢,能不能全身而退都未必。
還有,索羅斯初次與我交手明顯沒有把我放在心上,他的輕敵讓我有機可乘,若再和他較量一次,事情肯定沒那么簡單了。”
李斯文說到這里,抿嘴一笑:“老總,你是搞經濟的,金融是你的專業,對付索羅斯這種人你比我在行。”
朱老總輕輕地瞥了眼李斯文,沒有接對方的話茬,點了一根煙后道:“泰國一戰,索羅斯及其團隊大獲全勝,泰銖保衛戰徹底失敗,泰國放棄固定匯率,緊隨其后,馬來西亞也放棄了保衛馬幣的努力,即便貨幣系統最為穩定的新加坡,貶值也已經超過了百分之十五。
資產縮水,資金外逃,失業裁員,老百姓苦不堪言。
這場亞洲的金融風暴影響的不僅僅是上訴國家,還包括我們華夏。
而最近我已經接到風聲,索羅斯及其團隊很可能已經盯上了香江,或者說他們早已盯上了香江。
從泰銖崩盤的那一刻起,他們就已經開始從國際市場上借入港幣,時至今日,他們手里有多少港幣,我們也不清楚,這是極其危險的。”
“老總,可以問個問題嗎?”麻雀突然插嘴道。
“問吧!”朱老總點頭道。
“不把錢借給他們,問題不就解決了么?”麻雀輕聲道。
“嗯,這個問題不錯,讓這小子給你解答。”朱老總瞄向李斯文。
后者聳拉下肩膀,說道:“我說了,我對金融問題一竅不通。”
“你小子是不是不想離開組織了?”朱老總反問。
“這怎么還威脅人呢?”李斯文撇了下嘴,然后解釋道:“簡單來說,這就是金融市場開放的原因,因為港幣緊盯美刀,又要做國際貿易,這就會導致港幣的外流,國際炒家可以利用離岸金融市場進行貨幣貿易,并且不受法規和稅率的限制,尤其像香江這種金融中心,就更容易成為國際炒家入手的對象。”
“這說得不是挺好么。”朱老總抿嘴一笑:“說白了,只要你想做生意,就不能阻止貨幣交易,總不能閉關鎖國吧?”
“明白了。”麻雀輕輕點了下頭。
朱老總則繼續看著李斯文道:“如今從金融市場的反應來看,國際炒家吸入港幣的趨勢很平穩,但我懷疑他們這樣做是擔憂短期內借入大量港幣導致成本上升,所以才會采取漸進式的方式。
可積水成河,積土成山,一旦他們手握大量港幣之后,必然進行拋售,到時將會血流成河。
而且根據近期各大國際金融媒體報道的方向來看,唱衰香江經濟的新聞越發頻繁,在這種影響之下,銀行間的市場隔夜拆借利率已經上升到了百分之八,這樣的影響會非常可怕。”
“老總,隔夜拆借利率是什么意思?利率高會有什么影響?”麻雀又問。
“你問他。”朱老總再次看向李斯文。
李斯文緊下鼻子,他怎么感覺麻雀和對方一唱一和呢?
但還是被逼無奈地解釋道:“銀行吸納存款后,需要上繳一部分準備金放到金管局管理,能留多少錢取決于金管局規定。而在銀行放款,貸款的過程中很可能會造成準備金的數量不足,到了交準備金的時候銀行就需要向央行或者其他銀行借款,一般期限為一天,所以稱之為隔夜拆借利率。
而這個利率越低,銀行能往出放款的數額就越大,因為很多銀行都是通過這種拆借利率賺取貸款利息的,反之利息越高,銀行放款數就越少,市場貨幣流動就會收緊。
等到拆借利率高到一定程度,銀行甚至可能取不出錢,到時候老百姓對本幣喪失了信心,問題不就大了。”
“那金管局吃干飯的么?把錢放出來呀?”
“金管局也有金管局的考量,而且即便放出來大量本幣,最后大部分也是被國際炒家控制到了手中,這里面的關系復雜到大學教授都講不明白。”李斯文說到這里,突然盯著麻雀問道:“小麻雀,你在這一唱一和的,是故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