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玄的心随着云泥手上的刀口一起撕裂,恨自己伤了她,那伤痕在她手上,却捅在他心窝里。
云泥仿佛一点也不痛,木木然由着席氏手忙脚乱的给包扎伤口。
因为心疼,他心软了,扶起云泥让坐在软榻上,从怀里掏出琉璃瓶,单膝蹲在她面前,除了帝后他还从未向任何人弯过腰。
把琉璃瓶放在她另一只手里,扶着她的手,眼眶泛红道:
“泥泥,你说喜欢用茉莉花洗头发,孤做了茉莉花油。孤不在乎你嫁过人,这些事让我来处理,你只需要等着入宫,明白吗?”
云泥边哭边说:“殿下,云是天空的云彩,泥是地上的泥土。您是云,我是泥,我们霄壤之别,云泥只不过是一个不起眼的乡野丫头,配不上殿下。。。。。。你就当云泥还在小镇上,不曾来过这里。”
她的话语被断断续续的抽泣声打断,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不受控制地滑落脸颊,湿润了一片衣襟。
每说一个字,都像是在喉咙里艰难地滚动,带着几分哽咽和颤抖。
“我与林寻本就是夫妻。。。。。如今在一起理所应当,这一年承蒙殿下照顾,云泥感激不尽。”
她低头给封玄磕了一个头,林寻心中又喜又无措,喜的是云泥选择了他,无措的是怕被云泥这一执着,太子真不要她了,那他还如何谈条件?
封玄攥住柔弱的肩膀,仿佛下一秒就能轻而易举的捏碎。
“云泥,你到底明不明白孤的心意?非要如此?”他喃喃自语道。
“求殿下。。。。。求殿下成全。”云泥的话语里带着倔强,是从未有过的坚定。
平日里,她软声细语的音调,或许只是曲迎附和,如今丈夫回来了,就不装了?
封玄的眼神变得黯淡无光,默默地站起身来,蔑笑道:“也罢,是孤错了。”
说完,踉跄了几步,最后看了眼这个女人,转身离去,他的背影显得无比落寞,仿佛带走了全世界。
云泥脸上露出了解脱的笑容,心中是难以言喻的痛楚。
殿下,我与你的关系从未对等,那日若不是碰上你中了合欢散,需要人解毒,或许你不会对我有男女之情。
席氏恨铁不成钢道:“云泥,你糊涂,太子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感受不到吗?”
云泥声嘶力竭道:“我配不上殿下,我不要成为殿下的拖累,不想他被人戳脊梁骨!”
席氏怔然,捶胸顿足道:“是母亲的错,让你从小衣不裹腹,才会生出这样自卑敏感的性子。。。。。。”
从前云泥怕别人议论封玄堂堂太子带一个瞎眼小寡妇入宫,如今眼睛能看到,也不是寡妇了,更怕旁人说太子抢一个嫁过人的二手货。
那是她的自尊,是她在乎的宝贵东西。
林寻过来,劝说道:“云泥,你先别多想,咱们从长计议。”
云泥拉住他的衣袖,央求道:“林寻,带我出京城,我们。。。。。。”
关于二人日后的关系,她始终迟疑了。
林寻拆穿道:“云泥,你并不想和我继续姻缘,只是想借我带你离开京城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