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醒言啊,他就是贫道的师叔,罗浮山上清宫『上清四子』之一的——灵成子!”
自成叔身后转出、一张老脸笑得极为灿烂之人,却正是那饶州城中的老道清河!
“呃~”
醒言这才瞧清楚,原来在成叔——呃~现在应该叫“灵成子”,在他身后尾随之人,却大都是自己的旧相识:上清宫饶州善缘处的清河老道,净尘、净明俩道士。只有一位与清河老道年纪相仿的道人,却是不识。
虽然醒言对数月前的这位成叔,突然变成那上清宫的仙长,心中大为迷惑;但少年还是因循那待客之道,赶紧将这几位客人迎进屋内。
“呵呵,醒言小哥不必疑惑。”
等落座之后,那灵成子主动跟醒言解释了上次化身“成叔”的原因:
“我与那居盈姑娘家中之人,素有交往;她家家主不放心女儿出外远游,便托贫道一路照应。”
“哦,这样啊!”
此后,灵成道长又将那醒言不识之人,给他介绍了一下。原来,这位表情严肃的道长,正是这灵成道人的徒弟清湖道长,与那清河老道辈分相同。
和这几位道人略略寒暄了数语,醒言便知道了这事的大概。
原来,这远在罗浮山的上清宫,却也是消息灵通,知道饶州境内出了这等奇山,便立即托这在外云游的灵成子,前来与马蹄山主接洽;与昨日那三清山道士一样,这上清宫也想在这道家福地马蹄山上,兴建上清宫别院。
“不瞒小哥说,上次来你家这马蹄山游览,却也是因贫道读得那经籍之中的记述,想来看看这山,是不是那传说中的仙山福地——说来惭愧,贫道法力浅薄,当时却未曾见得多少仙灵之气。”
这当年的成叔,还不忘开句玩笑:
“说起来,上次还要感谢你们的热情款待;据贫道所知,上次那位居盈姑娘,对醒言你可是印象颇佳呢!”
醒言听了,也不知如何作答,只在那儿呵呵傻笑。
在这宾主相谈甚欢,正要具体谈那修建别院之事,却又听得几声喧嚷。众人抬头看时,却见醒言娘又是手忙脚乱的迎进几位道长来。
醒言正自懵懂,却见刚进来的这几位道士之中,正夹杂着两位女子。年长的那位道姑,身着素黄缁衣,神态肃然;而那位年轻的女子,却是明艳非常,一身素衣如雪,亭亭玉立在那里,在这群道袍青巾众人之中,着实引人注目。
见屋内这略带土气的少年,只是盯着自己,这明丽少女,却是轻哼了一声,便将眼神转开。
听得灵成子等人与这新进几位道士一番寒暄招呼,醒言这才知道,原来,刚进来的这几位,却分别来自两个与那上清宫同样名震天下的道教名门:委羽山之妙华宫,鹤鸣山之天师宗。刚才这位神情高傲的年轻女子,正是那妙华宫的门人;而那位进门时头戴竹笠,脚踩芒鞋的红脸膛汉子,竟是那天师宗的当代掌教天师——张盛!
“唔?难道老天真要让俺折福?!今日竟让我见到这许多平常只在传说中的道家大人物!”
虽然这几天惊奇不断,但乍睹这许多高人莅临,醒言心下还是震撼异常。
不过,在那激动之余,醒言却突然发觉,自家正面临着一个天大的难题:
正所谓“闻弦歌而知雅意”,有了昨日三清教的前车之鉴,不用说,这天下三大教门重要人物,今个儿齐来自己家中,拜访他这默默无闻的张家小庐,非为别的,定是为在这马蹄山上修立道观而来。
还没等醒言这暗自叫苦的主人开口,却已听得这几位道教高人之间,互相唇枪舌剑起来。原来,那多收女徒的妙华宫,这次来了位教中长老,玉善师姑;而这位面若寒霜的冷艳女子,正是那妙华宫掌门的嫡传之徒,卓碧华。
听得灵成子几人的寒暄,这位年方少艾的卓碧华,却是那妙华宫年轻弟子之中的翘楚人物。
听得这几位世外高人你来我往的争论,醒言一时竟是插不上嘴,只好在一旁听着。
虽然,这几位道长言语之间颇为客气,但醒言听得出来,这几位道家高人言语之中,对自家这马蹄山场,均是势在必得,毫不相让。
无论是那上清宫的灵成子、天师宗的张天师,还是那妙华宫的女道人玉善,皆都列举着诸般理由,阐明自家教门要在这马蹄山上开山立观、弘扬道家真义的宏大愿心;言语之间,俱都希望另两家道友,能看在同是道家一脉的情份上,予以相让。
那上清宫的灵成子道长,也就是原来的“成叔”,醒言早已熟识;在他印象中,灵成子是个非常和蔼的长者。但许是此事乃关系自家道门前途的大事,在那言语交接之间,却是毫不相让。
当然,灵成道长言辞之间,还是颇为礼貌客气,反倒是妙华宫那位女道长,言辞却要犀利得多。而那天师宗的张盛张天师,虽然也是好不退让,但在醒言看来,这位张天师倒是颇为豁达,说话之间自有几分洒脱之意。
现在这位闲坐在一旁的马蹄山主,倒有些穷极无聊,时不时瞅那同龄的年轻女道姑卓碧华两眼;被她发现后毫不留情的瞪回之后,便又与那清河老头儿扮些鬼脸——那个善缘处的老头儿,似乎也是被自己师叔强拉来带路,本人对这事儿似是毫无兴趣,现在正饶有兴味的陪着少年在那儿挤眉弄眼不已。
醒言正自无聊,却突然听到有人提到自己的名字——原来,这位上清宫的灵成道长,见和妙华宫、天师宗的道友争执不下,便另辟蹊径,将这事儿着落到醒言头上。只听他不紧不慢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