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夜没料到自己一出来会看到熟人,毫无预警地让他看见自己的丑态,刹那间,她想不出有什么活好说。
这时的Ron反倒变得比她还未得沉静,从头到脚仔细地打量她一回,“你和他——-”看她的模样也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我从来都不知道你会有这么冲动的时候。”记忆中的裴夜总是那么的冷静自持。感情这回事果然像额未定时的炸弹,让人不知道它会何时引爆、引爆后又会造成什么后果。
“你——”
Ron苦笑了一下,用手爬梳过自己的头发叹口气,摊开双臂。“哭吧,难得你有想哭的时候,我不介意肩膀借你靠。”他还是没办法对她凶。这样也好,断了他那一份乱七八糟、自己也理不出什么个道理来的感情。
这时候的她再也禁不住,脆弱地奔进他怀里,将脸压贴在他胸口。
望向窗外,一轮明月亮洁的高挂天空。
真讽刺。Ron抿嘴,酸涩地想着。
“冷先生!请你冷静一点!啊——-”头等病房内,负责管冷玦更换绷带的护士小姐躲在墙角,神色惊慌得几乎要哭了出来。“拜托你冷静一点,啊——”她蹲下身,躲过差一点就砸到自己的热水瓶,眼泪已经忍不住流下来。
冷玦摸索着床垫,只手撑着床沿下床,再一次为自己的短暂失明觉得懊恼。
“冷……冷先生……”
铿!花瓶砸落在她脚边,护十赶紧收声。
“冷玦!”
正在巡房的腾青云听见房内的嘈杂,连忙冲进来喝止。
冷玦停住摔出铁椅的动作,颓然坐在床沿。“把裴夜找回来。”
腾青云点头示意护士小姐先离开,自己则走向方才像团暴风似发飘的冷玦。
“你搞什么!”曾几何时见他如此无的放矢过?难道一个女人真的就能改变整个世界?冷玦未免太没出息!
冷玦调整自己的呼吸,平缓太过激动的火气。“我要裴夜。”她竟然离开他?在他们关系丕变之后离开他!
病房的门再一次打开,露出裴夜莫名所以的脸。
“这里发生什么事?”
怎么乱成一团?
“裴夜?”
她没走!冷决当场促成呆子。
“白痴。”腾青云低声啤道,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后踏步打算离开。经过裴夜身边时,将口袋里一卷绷带交给她。“包扎。”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裴夜重新关上门,望了满室的凌乱一眼,视线才回到他身上。“发生什么事让你动怒?”
“过来!”冷玦漫无方向地勾勾手指,口气十分不悦。
裴夜依言靠近他,当她的手碰触到他的指头时立刻被他拉进怀里,坐在他的大腿上。
“怎么了?”
莫名其妙被搂在怀里,裴夜压下止不住的悸动,轻声问道。
被他碰触的每一寸肌肤都……好烫……昨天那一幕冷不防在她脑海里重演。
“我以为你走了……”拥着她,他才知道自己要她要得有多渴切,昨天的事不只她一个人受震撼,他亦有同感。“像裴月一样,离开我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要定她了,不是因为她像裴月,事实上她一点也不像!要定她,因为她是他现在、未来,唯一能接受、能让他心甘情愿为她死的女人,这样的感情不言而明——她让他动了心,再一次的陷下去。
裴月——这个名字如今对她来说是个打击。是个提醒她自己所犯下的错的关键词,她痛楚的表情立现,但是身边的人看不见。
“我——”咳了咳,她苦涩地接口:“我怎么会?”是啊,她不会,至少在他的手术还没有功。眼睛还没有复明之前她不会。
“不要离开我,听到没有!”冷玦像小孩子似地提出要求。“没有你,什么都没有意义。”这是真心话,也是依他的性格所能做出最最切合他的心意的表白。
曾经,他对裴月说过这句话,但是同样的一句话,现在的他说出口却觉得比十年前说的时候还觉得紧张。难度更高——这是不是表示裴夜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已然凌驾了裴月?一颗冰封的心开始融化,重新完好的交到裴夜手上?
她几乎要为他这一句话动容了,好想点头答应一辈子都不离开他,好想就这样糊里糊涂接受他并放纵自己;但是她的理智远远比感情强上数倍,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告诉她,他这句话是对着裴月说的,不是对她——好像,当理智凌驾于感情之上的时候,她要怎么回应他的话?
“裴夜?”
冷玦收了收横亘在她腰上的手臂,拉回她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