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宫人们愣在了原地,实在不能把眼前这个皇上和那个血洗后宫的男人相提并论,那种心狠手辣,那种杀伐果断,那种主宰一切人生死的男人,此刻正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一般,看着倒像是在撒娇?
是的,他们没有看错,是在撒娇。
暮楚牵起晏南的手,恨不得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和晏南之间的关系,尤其是外面那群窥伺他家师父之人。
“你都是皇上了,不怕别人笑话你。”晏南无奈的说道。
“谁敢笑话?”他轻笑一声,周遭的气压瞬间降低,围着的宫人们纷纷低下头,颤抖着身体似乎在害怕着什么,就在这么一瞬之间,暮楚身上的温柔荡然无存,他们似乎又看到了那个冷酷无情之人。
“这里不需要你们了,退下吧。”轻轻的话传入他们耳中,却像是一道道催命的符咒一般,离开时个个就像脚底抹油一般,飞的一般退了下去。
若尘守在寝宫外,怀中抱着长剑,等到宫人们出来时他叫住了刚才出声呵斥晏南的太监:“刚才就是你先出的口?”
那个太监普通一声跪在地上,拼命的磕着头求饶道:“大人饶命,奴才是不知道那贵人的身份,这才冒犯了贵人。”要是知道这个人就是南陵晏二公子的话,就算是借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这么冒犯。
“大人,大人,是奴才有眼无珠,还求大人放奴才一马,奴才愿为大人做牛做马,肝脑涂地。”
若尘冷笑一声,居高临下的注视着地上磕破皮的太监,眼中的冰冷尽数可见,从这人出来开始,他的命就不怎么有价值。
冒犯谁不好,却冒犯了皇上心间上的人。
“我不需要你做牛做马,你呢,就好好的休息一下,睡个长觉吧。”若尘冷声道:“来人,拖下去,皇上登基大典见个红也是对你的恩赐了。”
宫人们颤抖着跪在地上,看着那个太监被禁卫军拖下去,无声无息,甚至来不及去挣扎,舌头就被割了下来,连叫的权利都没有。
若尘扫视了一圈儿地上跪着的人,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对着他们说道:“以后记住了,如若再犯,他就是下场。”
“是,是…”
寝宫里,晏南以前倒是经常进南陵皇宫,如今到了东岳也拘谨了不少,他看着眼前穿着明黄色龙袍的男人,上面用着金丝线绣着精致的金龙,这是地位象征,也是权力的象征。
少年神色之间褪去了以前的稚嫩,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帝王的威严,和他记忆中的少年有些差别,却是全新的一副面貌。
第37章南陵9——古早
少年靠在他肩膀上,脸上的威严尽数褪下去,手上的动作不断,弄得晏南都有些站不稳。
一向伶牙俐齿的晏二公子现在说话都别扭:“别闹,大典快开始了。”
“师父,帮我束发吧。”暮楚附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温热的气息扑在他颈间,酥酥麻麻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
晏南耳朵有些红,一向脸皮厚的他在□□方面始终是属于弱的哪一方,他想着今儿怎么着也不能输了气势:“坐过来,我替你束发。”
暮楚笑了笑:“好。”
铜镜边,穿着龙袍的男人静静的坐在凳子上,他前面的台子上摆放着一束开得鲜艳的梅花,晏南手里拿着梳子,看到那一束梅花时惊讶了一会儿:“它怎么还活着?”
“阿南送给我的东西,我自然会好好保存。”他这次倒是没有唤声师父,虽然叫着阿南有些别扭,但这么更像是一对情人。而不是外人口中,他们只是师父徒弟的关系。
一声阿南,自然唤得晏南有些吃惊,但眼中更多还是释然的目光,他笑了笑,继续手上的动作。替人束发他倒是第一次,不怎么会,握着梳子的还是小心翼翼,生怕将人给弄疼了。
看着铜镜里的场景,暮楚心情极好,待到晏南将头冠戴上去后,他伸手将人拉在了怀里:“阿南可知道大陆中有个习俗,通常是妻子才能给夫君束发。”
晏南游历各国自然是知道这种习俗,要是换做别人放在他头上不一定是梳子,有可能就是棒槌,一锤子下去就可以去见列祖列宗了。也好在是他的小心肝儿,也只有他才这么的磨人。
“大典快开始了,赶紧出去吧。”他无法无视小阿楚眼中那种炙热的爱意,要是他在这儿待下去,钦天监的人可能就会等上几个时辰,晏南伸手将他往外推,这人还是一动不动的盯着他。
晏南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小祖宗,这是你的登基大典,耽误了时辰不吉利。”这下他连祖宗的来了,偏偏这祖宗在这时候想要做一点其他的事情。
眼看着若尘就要敲门进来,晏南咬咬牙,也顾不了那么多直接豁出去了,抬起头就亲在了暮楚的脸颊上:“祖宗,这下满意了?”
暮楚眉眼都笑弯了,赶紧较好就收,俯身就亲在了师父脸上:“师父等我。”
晏南脸红了个遍,暗骂自己没出息,被亲个脸都要红,怎么好歹也是一个脸皮厚的人,怎么就会红呢。
看着大殿中渐渐离去的人,他也算松了一口气,现在这种情况也是既来之则安之,阿楚既然选择了这一条路那就陪着他走下去。
披荆斩棘,惟愿一人安好。
殿外的笙歌逐渐响起,晏南知道大典是开始了,站在寝宫这里他可以清晰看见高楼上的场景,那穿着明黄色龙袍的男人站在那里,俯视着众生,他本就是万人之上的天之骄子,举手投足之间的威严之气震慑住楼下的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