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这事放在别人身上江屿澈都会觉得他另有所图,可偏偏当事人是他自己,没有人比江屿澈更了解江屿澈。
他活了十八年一事无成,和路峻竹闯荡这一遭说划水都算抬举了他,不拖后腿已经是超常发挥了。
抚摸着纸条上的“竹”字,江屿澈微微出神,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动作竟如此轻柔。
或许自己上辈子真的做过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只是奈何桥一过,孟婆汤一喝,他把前尘往事忘得一干二净。
他不记得了,一丁点儿都不记得了。江屿澈微微阖眼,脑海中却闪过一个莫名的念头。
路峻竹于他的感情似乎不像是恨。
不像恨,又像什么呢?
胸口针锥一般的阵痛迫使他停下了天马行空的思想,“嘶——”
他抬手按住隐隐作痛的部位,居然是心脏。
江屿澈怔愣了片刻,自己除了容易感冒外其他身体机能一切正常,更没有心脏问题,难不成是因为经历了太多惊险的事情导致它变得如此脆弱?
他揉了揉痛处,自嘲地咧嘴一笑,“害,你啥时候能像脸皮那么厚就好了。”
稍微休息了一下,疼痛逐渐消散,他换了身衣服准备出门,毕竟还有笔丰厚的报酬在等着他呢。
入秋之后天气一天比一天冷,江屿澈庆幸自己穿的是风衣。由于地域和血统的原因,他本就个高腿长,过膝的风衣在他身上都有些显短。
风一个劲儿地往他衣服里钻,江屿澈无奈裹紧大衣,快步往车站走去。生在苦寒之地偏又畏寒,世上像他这样的人也不多了。
他到“cyan”的时候迟书乐正在整理店里褐色的瓶瓶罐罐,江屿澈瞄了一眼后发现好像是药酒。
“来啦。”
与他接触几次后两人也算是熟人了,江屿澈扯出椅子坐,一点也不拘束。
瞧他忙忙碌碌,便随口一问:“你干啥呢?”
“收拾收拾药酒。”迟书乐晃了晃手中的瓶子,“郁青说他不想再看见这些东西了。”
药酒滞于玻璃瓶壁又顺势滑下,褐色液体中有个似乎沉睡了很久的东西微微探出头来。
是一条蛇。
江屿澈差点吓得从椅子上滑下来。
“对了,这酒能活血驱寒,好像挺对你的症状。”说着他猛地把瓶子往江屿澈面前一推,“扔了可惜,送你了。”
还没等江屿澈反应过来他就和药酒里的蛇大眼瞪小眼了,那蛇甚至还朝他吐了吐信子。
“啊啊啊啊啊!滚呐!”
“哐啷”一声,药酒连带着迟书乐被江屿澈一拳怼了十万八千里,酒撒了一地,恢复了自由的蛇更是满地乱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