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事太多,疲累得很,不小心睡着了。”他抬手捏住鼻梁,长舒口气,“还好,明天就要结束了。”
“你这么累,那一会给他们换衣服的活就交给我吧。”
从车内后视镜中,江屿澈能看见五伯眼中明晃晃的羡意。
“三十年前我没能穿上这身衣服,哪怕今晚让我摸一摸呢。”
旧事重提,三伯咧嘴一笑,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要不怎么说你没福气,那么重要的事都能睡着,那天如果不是因为你只是伴郎,家里人又太忙,翻个底朝天也得把你翻出来。”
刚进庭院,摆在庭院中的两件喜服就给江屿澈吓了一跳。
幽幽灯光映在鲜红的喜服上有着说不出的诡异,就像是洇干的血衣。
新郎服和伴郎服几乎是如出一辙,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什么区别。不知道是不是预示新郎和聘雁也无异。
大伯二伯车程快,早早布置好了房间,现在应该已经休息了。
南老太太屋里的灯熄着,或许是睡着了,又或许是在暗中观察着一切。
南玉璃押送路峻竹还没有回来,这让江屿澈心中很是不安,但他相信路峻竹是有办法的。
“衣服在这了,我今天就偷个懒,你把他们带房间里去换吧。”
三伯打了个哈欠,摇摇晃晃地往自己房间去了。
等他进了屋,五伯便如他所言把他们带到房间里换了。
不过不是衣服,是人。
古有花木兰替父从军,今有江屿澈代友从嫁。
他都打听好了,明天回先把他们用喜轿抬到紫圣仙师庙,然后抬轿人回避,静候迎亲队伍。
与其说是娶,倒真不如说是嫁,而且还是极为传统的那种。江屿澈暗自诽腹。
喜服套在身上的时候他忽然回忆起兽骨漂浮时那场梦境,不禁打了个寒颤,果然他最擅长做预言梦了……
状元帽盖住了他的金发,在五伯给他戴好面具后,上面狭小的缝隙也恰到好处地遮掩他的蓝眸。
这个场景和梦里岭将军把面具扣在了他的脸上极其相似,现在想来算不算是提示。
“你真的决定了吗?”五伯不放心的又问了一遍,“南星说如果你后悔的话……”
不知怎的,他竟鬼使神差蹦出来一句:“不后悔。其实吧,这种事我还挺擅长的。”
五伯没再说什么,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来不及了。
他掩门离去,江屿澈坐在房间中央,开始捋顺起事情的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