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车,我坐在副驾驶座上翻着建材本和一些项目规划的书,车厢内安静得有些异样。我看了郑凯文一眼,他一只手扶着方向盘,一只手支着额头,眼神黯然,无限疲惫。
我合上了手里的书,觉得应该说点什么,但是却找不到话题。我抬起头,是红灯,但是郑凯文却没有减速。我急忙喊:“郑先生!”他愕然惊醒,背脊不自觉挺了挺,急转方向盘把车子靠在了路边。
我随着一阵颠簸晕头转向地靠在了座位上,背脊阵阵发凉,不知道什么时候出了一身冷汗。
他撑着额头,闭着眼睛,轻声说:“对不起,我走神了。”
我知道他太累了。
“我自己叫车回家吧。”我伸手去拿后座上的背包,却被他按住了手。我感到全身一阵微微的战栗,他的手心是滚烫的。
他说:“这一次……让我送你吧。”
我的心跳得没有规律,我点了点头,慢慢地抽回了手。
他再次发动车子,我们继续沉默着。
如何相信你爱我(4)
我在想,我们之间到底是怎么了,不就是很单纯的老板与员工的关系吗?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车子已经转过街角到了我住的公寓楼下,他看着我说:“太晚了,我送你上去吧。”
“不用了,郑先生。”我转过头想跟他说再见的时候,他忽然俯身靠近我,我不自觉躲闪了一下,他的吻落在了我的面颊上。我的耳根一阵发烫……
车内空调的微风轻轻地吹在我的耳鬓,我的心“扑通扑通” 地跳着……在某个樱花盛开的三月,也曾有这样柔软的唇吻过我。
那一天,那个人问我:“你爱我吗,梁洛心?”
我的眼睛有一些湿润,不由自主地垂下眼睫,一颗眼泪滚落下来。
郑凯文离开了我,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看我,然后他别过脸去看着窗外,闭着眼睛漠然地说:“你先上去吧。”
我甚至没有跟他道别,就仓皇地推门下车。
我冲进电梯里,过去和现在的画面在我脑海中翻滚着,我哭了……
深秋的香港倒是不怎么冷,就是时不时会下雨,弄得人很烦躁。
那晚以后郑凯文就一直出差,我没有再见到他。我知道他一直在小心翼翼地保持着我们之间的距离,可是,无论是他悄悄放在我桌子上的空气加湿器,还是他为我订的生日蛋糕,我都无法欣然接受。
我也知道这一切都是我的问题。
中午的时候,郑凯奇约我去一家西餐馆吃饭。
郑凯奇兴致勃勃地点了一只澳洲龙虾,结果服务生面带歉意地笑着说:“对不起,我们今天的最后一只龙虾刚刚卖完了。”
郑凯奇看了看四周的客座,说:“今天人也不多啊,怎么没有了呢?”
“因为我们的海鲜都是直接从澳洲空运过来的,新货还没到,所以这几天恐怕都没有龙虾了,真是不好意思。先生小姐要不要换点别的?”他说着已经把菜单打开放在我面前。
郑凯奇把菜单合起来说:“不行,我今天就要吃这个。”
服务生还站在那里发呆,郑凯奇突然提高声音吼道:“我说的话,你没听到吗!”服务生被吓了一跳,也把我吓得够呛,周围的客人也都不禁向我们看过来。我急忙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下,说:“干什么,不吃龙虾你会死啊!”
旁边有个经理,看见是郑凯奇,立刻笑得跟蜜糖似的,凑上来点头哈腰道:“不好意思,郑先生。不如……”
郑凯奇还是不高兴,突然冷笑道:“只是吃饭而已,就不一样了吗。”他的眼睛里满是冰冷的寒气。
我顺着郑凯奇的目光看过去,看到郑凯文就坐在离我们不远处。他面前的确是有一只硕大的澳洲龙虾,我心里就更明白为什么郑凯奇突然这么生气。郑凯文似乎也注意到我们了,当他看到我的时候,就刻意别过脸去了。他什么时候回来了?
我低下头,一只手不老实地摆弄着叉子。
“咦?梁小姐,这么巧啊!”
突然有人在我背后说话,我一看竟然是财务总监麦米加。这老头儿人特好,一开始我们部门经理老为难我,是他常常为我说情。时间一长,我对他有一种师长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