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河镇外,是意料中的最坏情形。
——夏侯瑾轩死了。
那个骄傲的魔宫少女,紧紧的拥住那个男子的身躯,渐渐冰冷的刚毅,是生命无声的流逝。他沉静的倒在他的胸膛上,这拥抱,或许等待了千年,拼尽了多少世的缘与痴,才能在死后去再无顾忌的拥有?
只是,垂落一旁的手,再也无力回应。
雨落无声,浸润他含笑的脸庞。天上滴落之水,可是苍天的眼泪吗?
她胜了,胜的必然,也赢的意外。生死之战,谁都不会退缩,纵是千般不愿,,也只有极招对杀。
但是他却始终有所保留,也许是因为曾经的快乐,才会成为今日僵局的宿因。因着那时的默契,彼此变招之际,便可猜到招式如何。
胶着半日,无进无退,终是引剑上手,天残剑至极魔意肆虐,他的剑却迟迟不证道威。少女的剑,是招招逼命;
男子的剑,却只在鞘中铮鸣。疾缓进退之际,天残剑寻得敌人破绽,夏侯瑾轩右手中招,剑交左手,挡住魔宫少女下一波的凌厉攻势。一手重伤,一手迎敌,魔剑魔威,加乘他的剑鞘之上,他已渐感吃力。却仍是微笑。
僵持之际,她腾出一手,剑光一寒,运足全力,天残剑,竟直直将她刺穿。
终局已至
。
胜,茫然无措;殇,满目含笑。
她地目垂泪,他垂首微笑。
“但愿来世……我便不再是夏侯瑾轩……不在是你帝旅天缘,你的宿世敌人。这样我们也许还有些机会。”
苦海撒手,帝旅天缘就此无疾而终。天煞孤侣从此再无敌手。
刹那无声,唯有雨落,她猛然发现,自始至终,他都带着笑容。这时她才恍然大悟。
这场对决,一个死志已存,一个不胜不还,未开局,便是胜负已分。
葬身在她的剑下,或许是他今生唯一的一次自我抉择。用天残剑,斩断自己的宿命。姻缘也好,怨侣也罢,都再也羁绊不住这一缕幽魂。
那一剑刺来之时,他忽的想起昔年漂泊江湖,曾听一个人讲过天煞孤侣的传奇,恍惚之间,满是身边茶客们的笑谈:
“我听人说,前世的仇敌,今生的爱侣,想来这天煞孤侣亦是爱短暂,恨缠绵,方有这宿世之怨。”
“如此说来,那七世之后,原本的帝旅天缘才是这天煞孤侣的良配。不正应了‘前世的仇敌,今生的爱侣’了?”
“荒唐荒唐……”
“哈哈哈哈……”
笑声在记忆中渐渐不可闻。他缓缓合上疲惫不堪的眼,再也不愿醒转。
帝旅天缘,终究应了伏羲的诅咒,终成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