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军已经在雍州耽误多日,现下粮草物资都已筹备齐全,大军随时可以拔营离开。
将士们都正在紧锣密鼓的准备行装,做拔营准备的时候,城里传出了消息。
沈刺史将自家女儿送进了青山观。
据说沈夫人泪撒了二里地,嘴里咒骂不休,状若癫狂,最后还是被沈府下人堵了嘴拉了回去。
游承安听了此事,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只是执笔的手稍稍顿了一下,又继续书写手中的文书。
万胜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这样看来,这沈小姐还算守信。”
然而上首奋笔疾书的男人冷笑一声,声音慵懒,
“她就算不想守信,沈青松那个老狐狸也会将她送进观里的。出了这等事,若他不作出表示,必受言官弹劾,他在雍州还没站稳脚跟呢,当然不能功亏一篑。”
万胜恍然大悟,点头道:“将军说的是,云夫人的身契现在还没送来呢。我估摸着,也是悬了。”
“罢了。。。”
游承安将手中笔朝着笔洗中一掷,将手中书信小心装进信封,才继续道:
“反正我已经准备回京给云简做个新身份,好方便她进侯府的门。”
他唇角带着笑意,胸有成竹,仿佛已经在期待着将云简迎进府中的生活了。
站在书案前的万胜,拿眼瞟了瞟自家主子,嗯,瞧着心情还不错的样子。
心下开始思量。
有件让他踌躇了好几日的事情,一直犹豫着不知如何和将军说。。。
现在趁着将军高兴,应该。。。不会将他打死吧?
“那个,将军。。。有,有个事。”
他搓了搓手,舔了一下干燥的嘴唇,竹筒倒豆子一样快速说道:
“前两日,属下收到了老夫人的信,让将军回京路过沛县的时候,去老宅,将老夫人的侄孙女柔墨小姐接到家里来。”
听完了万胜的话,游承安呆愣了片刻。
刀锋一样的眉渐渐蹙起,思索了一会儿,还是问道,
“柔墨是谁?”
果然,他不记得了。万胜叹了口气解释:
“哎呀,将军,就是小时候来家里,被三公子抢了糖果吃,一直哭到发烧的那个表妹。”
游承安在脑海里苦苦搜刮,才在记忆里稍稍提取到一点点印象。
“哦,是那个,哭哭啼啼的脏小孩?”
“对,对!就是您叫她脏小孩,把她又惹哭了那个!”
这倒让游承安想起来了,祖母的侄孙女庄柔墨,小时候来家里住过一段时间,很招祖母喜欢,他们兄弟三人也都陪着玩过。
可是。。。
他还记得两年前祖母逼着他续弦的样子,不会是。。。
他眸光透着警惕:
“祖母为何让我去接?沛县那么近,直接派辆马车去接不就好了?”
万胜胸中提起一口气。
将军还是敏锐。。。
自从将军“丧偶”之后,老夫人就很着急将军的终身大事,在京中的时候就着急帮他续弦。
直催得将军离京遁走才罢休。
她知道给游承安去信已经支使不动这个孙子了,于是采取了迂回战术,将主意打到了万胜头上。
万胜额角渗汗,不敢抬头看游承安,继续低头拱手:
“属下不知道,属下只是将老夫人的意思传达给将军。兴许只是老夫人想表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