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鬼,但因为侍奉神灵,故而那些克制鬼的术法,在它身上一点用都没有,祁鹄能想的办法,只能逃了……
他拉着我,跑得飞快,眼瞅就要到了出口。祁鹄交代我说,“夏忧,出去后你就往外逃,往人多的地方去,希望能威慑住他。就算不会退却,也起码不能乱来。”
“好。”
我应了一声,不过心里还是有些忐忑。小宁却停了脚步,她不追了。佛牌里的小鬼向她投去不解的目光,显然不知道她葫芦里卖什么药。
我也不知道……
不过小宁的身后,却是突然多了一副一人多高的楠木棺材,棺材竖立着,从地上钻了出来,上面刻满了对付厉鬼的符咒和铭文。只这东西明明是用来对付厉鬼的,却带着浓烈阴森的凉意。
“小忧,走。”祁鹄再催促了句,他只想逃出生天,不想知道小宁还有什么别的把戏。
“夏忧,你确定,要走吗?”小宁问我,她的手停在棺材盖上。本来是天真活泼的年纪,但声音却老辣极了,如是饱经沧桑一样。“这幅棺材,对人而言或许只是棺材,可倘若被厉鬼沾上,估摸着得比地府的刑罚来得还要可怕吧?”
她轻轻地,挑了挑眉毛。
我没回答,她唇上笑意更深,再提示我说,“你不觉得奇怪吗?那只一直跟着你进进出出,出生入死的厉鬼,他怎么到现在都还没出现呢?”
她说,卫飏……
元方不淡定了,从我肩头落下,激动地说,“夫人,我找不到将军了。她,她知道将军在什么地方。”
“他叫你什么?”祁鹄的声音陡然提高,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我,竟然露出一抹满带讽刺的浅笑,“也是,你和他如果真什么关系都没有,不会留着我给你的药丸,一直不下手。”
“你误会了。”我打断祁鹄,他是真的误会了,元方只是口误,我和卫飏……我们清白着呢!
“是不是误会的,谁知道呀。”小宁咳嗽一声,很
不爽我们争论的时候忽略了她,再抬手轻轻叩了叩棺材的盖子,木头发出清脆的响声,不过我似乎听到里面传来一声痛苦的低嚎。
她把盖子揭开……
卫飏在棺材里,周身都被铁链捆绑着,身上遍体鳞伤,脸色苍白到了极致,灵魂有一大半漂浮在身体的外面,竟然有些魂不附体。我怔怔地看着,心揪到了嗓子眼。
怎么会,不……不可能的。
感觉到我眼里的关切,他强撑着睁开眼睛,竟还能露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跟我打招呼,“小忧,好巧。”
巧你妹夫的!
“你把他怎么了……”我声音压得低低的,有害怕,但更有压抑不住地愤恨。
“我没有做什么,只是这家伙忘记要提防我了,我呢,就喂了他一点佛油。”
小宁表现出了她那个年纪完全不应该有的心狠手辣,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透明的玻璃瓶,玻璃瓶里装着金色的液体,她拿在手上轻轻地摇晃着,佛牌里的小鬼心生怯意,小心退到一旁。他就算曾经侍奉过神灵,但佛油还是天生克他。
或者说,这世上所有的魑魅魍魉,都忌惮这一瓶从佛像金身当中提出的佛油。
“哼,我只是大意了。”卫飏浅浅地回了句,嘴唇竟在哆嗦。
元方揪心地看着卫飏,想要上去救他,但碍于小宁手里的佛油,又只能缩回到我身后,拉了拉我的衣袖,“小忧姐姐,你不会扔下将军不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