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姣更生气,不过大抵我没说错,她碍于择善的胁迫,不得不留下我的性命,便将掐着我的手松开,愤恨地说,“你给我等着,反正你这幅驱壳只是用来祭祀,祭祀完了要杀要剐,我说了算!”
我眼珠子稍微一转,寻思着还有卫飏可以指望,便没再怕的。
可惜内心的小九九先被梁姣识破,她面带笑容地看着我,眼中带着清浅的遗憾,“你要等卫飏吧?你等不到他了,且不说他今儿该在地府受刑,就算他能脱身,还得处理地府的一团混乱。他和白苏自顾不暇,你就别指望他们了。”
我心里一默,一种不好的预感从心底燃起,焦虑不安地瞪了梁姣一眼。
老冥主一日都不想太平,指不定又在地府掀起什么腥风血雨。
见我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梁姣用手轻轻打了打我的脸。纸做的手划过我的面颊,感觉一抹生疼。“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又回来了?”
我瞪眼看着梁姣,她盼着我,我偏偏不开口。
我不上道梁姣面上憋着尴尬,不过自顾自地往下说,“白苏那时想要驱赶走你身子里的老冥主,以长剑刺入你的心脏。没想黑曜石竟然为了保护你挺身而出,她知黑曜石里藏着我的记忆,便想一并摧毁。可惜弄巧成拙,她毁了黑曜石,却放出了我藏在里面的残魂。残魂四处游荡,之后见了择善,他便把我封存在这具纸扎人偶里。”
她一边说,一边轻轻摇晃了下身子。“她想毁了我的一切,不想却成全了我;可惜囚禁在这样一副好笑的驱壳当中,这样的我,还真讽刺呀。”
我感觉梁姣看我的眼神越发奇怪,里面似乎还藏着别的情愫。
我将唇瓣咬得更紧,戒备地斥责,“你……你想对我做什么?”
梁姣收起奇怪的目光,而是缓缓走到我的对面,和我眼神对视。“对了,我还得给你说一件事情,关于卫飏的。或许你不信,不过
可惜是真的。”
梁姣告诉我,虽然她被奶奶生祭这事一直瞒得很好,不过卫飏还是从别的地方知道了。他一向忌讳在我面前提到梁姣,这次也不例外。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她曾多次去往地府,去往半步多,问呆在那里的奇人异事,有法子让我回来吗?他到底和以前一样,会不惜一切代价地救我,寻我回去。可惜他问询到的都是不可能,我亲眼看到他在三途川怅然若失,漫无目的地走着……那模样真让人感动。”
梁姣消亡之后,卫飏去往地府的次数的确较之前更频繁了,只我以为白苏又有事情麻烦卫飏,倒没往梁姣身上想。不过那些话从梁姣的口中说出,倒也合情合理。
鬼胎有些担心,陪着小心地说。“娘亲,你别信她胡言乱语,父君不会的,他心里只有你。”
我听卫飏说过不少的情话,只这么肉麻的没听过,鬼胎说出后我恍恍惚惚,倘若卫飏真这么跟我说,我非但不会感动,还会以为他拿错了剧本。
“我有没有胡说,你娘亲心里自有一杆秤。”
我心里的确有一杆秤,所以在面对梁姣的诘问时,虽然心里各种不爽,只还是回应道,“你倒没说错,卫飏从来便是如此,他重情重义,故而一直念着过去。我喜欢便也是喜欢他这点。倘若他在知晓事情后无动于衷,只怕我会失望于他的冷血,你这么一说,我倒放心不少。”
梁姣往后退了退,虽然我说得信誓旦旦,只她还是有些不能完全相信,停顿好久后迟疑问我。“夏忧,你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