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菲眸光闪动着,惊悸的神情渐渐碎裂出一丝缝隙,她颤颤巍巍张开干裂的唇瓣,问:“你们……真的能抓到他吗?”
虞归晚刚要回答,病房门打开,江起云走到床边,声音笃定坚毅,“不是能不能,而是一定会,我们一定会抓到他。”
秦菲喉咙溢出一声呜咽,强忍的情绪瞬间倾泻而出,眼泪肆意流淌。
赵玲赶紧上前抱住她,哭着安慰:“没事了,没事了,菲菲,妈妈在这里,妈妈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再也不会让你受到伤害了。”
虞归晚把空间和时间短暂地交还给这对母女,拉着江起云到门外等待。
江起云刚才把虞归晚说的话听了个大概,咂咂嘴后来了一句,“以前没见你这么会开导人,还真是变化大。”
虞归晚全当她这是夸奖,挽起耳侧碎发,微笑道:“还有很多变化,你以后就知道了。”
江起云语窒,转身看了眼病房的小玻璃窗,见秦菲痛哭发泄一番后,情绪缓和了下来,于是按上房门把手拧转,“进去吧。”
两人重新回到病房,秦菲一双眼睛哭得红肿,她吸吸鼻子,对虞归晚道:“警官,谢谢你。”
“没事的,希望后面有机会能去观看你的舞蹈比赛,你跳舞的样子很美。”
秦菲抿抿唇,腼腆地说了一个好字,又问:“我……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我姓虞,虞归晚,这位是我们重案中队的队长,江起云,昨天你也见过的。”
秦菲对江起云点点头后,坐正身子道:“我现在可以回答你们的问题了,你们想问什么就问吧。”
江起云和虞归晚挨着坐下,江起云拿出问询用的录音笔和笔录本后,示意虞归晚可以开始了。
虞归晚点头,神情一秒肃然,“你和嫌犯是怎么认识的?”
秦菲微微垂头,“是在我筹备学院的舞蹈汇演活动期间,学校邀请了本市一些知名画家到学校进行展览和美术交流,他就是其中之一,而进行交流演讲的教室就在我们舞蹈训练室对面……”
“你记得这项交流活动的开展期限吗?”虞归晚问。
“好像是4月8号,对,4月8号开始举办的,活动开幕那天是周六,很多同学都去观看了开幕式,我是第二天路过举办画展的地方时顺便参观了一下,举办多久我不清楚。”
“嗯,好,继续吧。”
秦菲吞咽了一下,继续道:“那天,我照常练舞练到舞蹈室关门,离开的时候,他出现了,送给了我一副我跳舞的素描画,说很冒昧打扰我,只是觉得我的舞姿很动人,说完也没有过多纠缠我,很快就离开了。”
虞归晚微微皱眉,“他叫什么?”
“冯墨。”
江起云记下名字,问:“然后呢?你是怎么和他熟悉起来的?”
“接下来的几天,他每天都会在舞蹈室对面的教室授课,临近我每晚离开舞蹈室时,会出现在后门,让我帮他看看他白天进行授课讲解的作品怎么样,那些画的内容无一例外都是一个女生跳舞的样子,但都没有脸,我其实知道他画的是谁,可是他从来不向我说明,只是微笑着看着我。”
秦菲指尖收紧,拧着眉,“从那以后,我跳舞的时候注意力总是会被隔壁教室传来的他的声音打扰,忽高忽低,甚至隐隐会期待今天他会不会也出现在后门等我……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
秦菲停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后继续:“后来一天晚上,我意外在我经常练舞的图书馆后面的小广场看见他了,当时他坐在那里拿着素描本画画,见到我一副很诧异的样子,问我怎么会在这,我说舞蹈室关门早,我想再加练一下。”
“他带着一如既往温和的笑容,问会不会打扰到我,我其实是一个除了在舞台和舞蹈室外私下并不愿意让别人看我跳舞的人,但我不知道为什么,面对他,我不会觉得不好意思……于是就这样,接下来的几天,我到小广场的时候,他都在,说自己是在创作灵感,可我每次开始练舞又总能感受到他认真看着我的目光。”
秦菲胸膛略微起伏,双手紧紧攥住了床单,“他就是用这样一张人畜无害的脸编织成了温柔却致命的陷阱,等我自己跳下去。”
“4月16号那天,我参加完舞蹈汇演,原本是准备休息一天,但我一想到他,又忍不住在晚上去了小广场,他果然在那里,看见我来了,一副惊喜又意外的样子,说以为等不到我的,还祝贺我汇演成功。”
“我们就坐在那里,像朋友一样闲聊了起来,讲各自生活里的不开心,他看上去不比我大多少,却显得很成熟,能细心开导劝解我,我们一直聊到宿舍要关门的时候,我主动找他要联系方式,他却笑着拒绝了,说他对我,不是那些低俗男人脑子里的想法。
然后就说有事,匆匆离开,但却落下了他随身的素描本,我拿起来看,里面画的全是同一个女生跳舞的各种舞姿,而在最新一张的落款是送给我的阿芙洛狄忒。”
秦菲闭上了眼,可眼泪还是蜿蜒蔓延在脸上,“我当时感觉大脑像是炸开了烟花,我曾在两年前一个匿名的社交软件上发过一小段关于希腊神话里关于阿芙洛狄忒的话,我不知道你们明不明白那种感受,就好像在孤独的世界上突然出现了一个能明白你内心所想能走近你精神世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