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在敷衍他!
隔天,管莫闲没有等来他的鸡丝粥、鸡蛋羹和灌汤包,也没有姜辛。
他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前来伺候的是个瞧着三十多岁的杂役,手脚很麻利,娴熟的帮他洗漱更衣,几乎挑不出任何错。
奈何管大少爷心里憋着气,看什么都觉得不顺眼,憋了半晌他到底还是发作了。
“姜辛呢?”他皱着眉,没好气地问。
杂役顿了顿,口吻有些僵硬,像是在背台本,“他不太会照顾人,冯教员怕怠慢了您就派我来了,我原先伺候过掌教,比较有经验……”
管莫闲显然对他兴趣不大,不太友善地打断了他的话音,“几个意思?过河拆桥是吧?”
“啊?”杂役一脸迷茫。
“昨天还一副恨不得给我当牛做马的模样,今天就不太会照顾人了?算了,跟你说这些也没用……”他摆了摆手,不耐地道:“去把姜辛给我叫来。”
“他……”杂役吞吐了下,眼神闪烁,“他现在怕是抽不开身。”
这表情太过明显,管莫闲几乎可以断定这个杂役有事瞒着他,他不动声色继续演绎着顽劣,“躲着我是吧?行,那就不劳烦他抽身,我亲自去找他。”
“管、管少爷……您来这儿毕竟是为了参加新生考核的,还是正事要紧……”杂役试图劝阻。
管莫闲微微顿住脚步,转头看向对方,问:“你认识我吗?知道我是谁吗?”
“知、知道啊……”杂役不明就里直点头。
“那不就得了,你见过像我这样的纨绔子弟有正事要办的吗?”
“……”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姜辛在哪呢?教员公廨?”他话锋一转,继续追问。
“应该……应该正在柴房劈柴……”
“嗯。”他冲着对方努了努下颚,“带路吧。”
还没等杂役反应过来,管莫闲就已经自顾自的举步了。
说是让他带路,可这位大少爷瞧着像是对西林书院了若指掌,反倒还领着他抄起了近路。
他在西林书院做了快三年了,还是头一回知道从掌教的住处通往柴房有这么条近道,虽然觉得诧异,可他也不敢多问。
没多会功夫,他们就到了。
远远就瞧见姜辛正抱着一堆劈好的柴火往柴房走,脚步很奇怪,有些蹒跚,看着似乎很吃力的样子。
管莫闲不有地蹙了蹙眉,加快脚步走到她跟前,很自然地想接过她手里的柴火,她却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动作幅度很大,大概是牵扯到了伤口,眉端猛地一皱,几不可闻地倒抽了口凉气。
“受伤了?”管莫闲问。
听着虽然是疑问句,但他心里已经有了判断,这怎么看都是伤到了,且伤得还不清。
姜辛微微愣了下,扯开了话题,“你来这做什么?”
“伤哪了?”他完全没被牵着鼻子走,固执地追问。
看来不给出答案他是不会罢休了,姜辛敷衍道:“昨天不是挨了一棍子嘛。”
“是吗?”他抬起手,不轻不重地拍了下她的背脊。
果不其然,姜辛疼得直咧嘴,凭借着本能紧咬牙关才没有喊出声,但额间渗出的薄汗和骤然刷白的脸色还是出卖了她。
见状,管莫闲嗤笑了声,“怎么伤的?”
“……跟你无关。”她开始意识到他并不像表面看来那么好糊弄,本能地想要跟他保持距离。
“嗯。”管莫闲没有再逼问,而是将矛头对准了紧随在他身后的那个杂役,“你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