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的陆执自是察觉到了宋翠喜打量的目光,他皱了皱眉,心下生了一丝不悦,索性那目光很快就消失了。
眼看着李昙年送了人回来,他又猝不及防的想到了她脖颈间的那抹红,霎时,也不敢朝她看,他径直说了一句:“地笼我帮你收了,明日,让根叔帮你送去县里吧。”
李昙年很是意外,实在是没想到陆执居然会帮她收地笼。
“你腿没事儿吧?”她下意识问了一句。
“没事儿。”陆执声音闷闷。
李昙年搓着手,仔细看着陆执,虽觉得今日的他十分奇怪,不过,就念在他帮自己抓小龙虾的份儿上,她便越瞧他,越觉着顺眼。
这晚,四小只顾着李昙年的身体,都没有让她讲故事。
李昙年想着空间里那没卖出去的葡萄,很快就睡过去了。
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居然做了很多葡萄卖不出去,烂在空间里的梦!
等她醒来,还在捶胸顿足,就听外头传来了陆大郎的声音。
“三郎,你怎么还做饭,你婆娘呢?讨婆娘是来干什么的,不就是干这些活儿的吗?总让你一个大老爷们儿干这些,像什么话!”
李昙年皱了皱眉,穿了衣服往外一走,就看到杨婆子正引着陆大郎和陆二郎往院里走来。
许是因着陆执没回话的缘故,陆大郎有些气恼:“三郎,我跟你说话你听见没,昨儿个还听人说你在河边洗褥子呢,我还不信,结果,你还真的干的出这样的事儿了,真是丢咱们陆家男人的脸!”
虽然,三郎打小离家,他和自己这弟弟算不得亲近,可他实在是见不得他这样被女人欺压。
这老三媳妇儿实在是太没有规矩了,出嫁从夫,她便是这么从的?
而此时此刻,正打算推门出去的当事人李昙年却僵在了原地。
陆执给她洗褥子了?不是小桃红洗的吗?
“行了,大郎,少说些有的没的。”外头又传来了杨婆子的声音。
她嫌恶的看了陆执一眼,若是往日,她少不得还会训上一番,可如今,她还有正事儿,倒也不想跟他磨嘴皮子。
“三郎,你媳妇儿呢,让她今日走路去镇上,你大哥二哥得坐牛车去县里找你妹妹。”
陆执抬了抬眼,声音淡淡:“她今日不去镇上。”
杨婆子一脸怀疑的看着他:“什么?她日日都去镇上,你告诉我问她今天不去?三郎,你不会是骗我的吧,枝儿好歹也是你妹妹,你怎么?”
陆执不等她将话说完,只丢下一句:“娘不信就算了。”又继续往灶下添柴禾。
四小只已经被陆幺婶送去镇上了,算着时间,她应该也快醒了,他正好把昨儿个剩下的黑鸡汤给她热一热。
“什么味儿?怎么像是在炖鸡?”陆二郎问了一声。
杨婆子脸色越发难看了:“三郎,你别告诉我,你是给那女人炖的!”
陆执不说话,但已经默认了她的意思。
杨婆子更着脖子,心中一片气苦,她这当娘的还没吃上呢,李昙年她凭什么吃!
陆二郎咽了一口口水,快步往灶边走去:“三郎,你之前背着娘和我们两兄弟吃独食,我们也不跟你计较,如今既是撞上了,你还不给娘盛一碗?”
说这话,他就想要去掀锅盖,只是,陆执却快了一步,自己用火钳夹住了陆二郎的手。
那火钳原本就是刚从灶膛里抽出来的,一夹在陆二郎的手上,那入手的滚烫便灼的陆二郎惨叫了一声。
“三郎,你在干什么!”杨婆子素来疼爱陆二郎,见此情形也红了眼。
陆大郎也冲了上去,还想训斥这不懂兄友弟恭的三郎一句,就听外头又传来了敲铜锣的声音。
随即,陆六顺的高喊声传来:“族长让大家伙儿去村口抓阄咯,每个青壮年都必须去,否则,族规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