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陆宴北见她落下泪来,一手顺势抹掉她的泪,低声问道。
苏黎愣了秒,抬眸,努力稳住情绪,“没什么,你回来就好,早些休息吧。”
陆宴北知道,她心里还担心着,今晚的事如果不说清楚,她肯定会一直记挂。
示意女人躺下来,他也顺势靠在床头,侧身陪她共眠。
“我晚上回了督军府一趟。”
苏黎蓦地抬眼,“你这伤,是在督军府弄得?”
她突然明白过来,“你们父子起冲突了?”
能在督军府开枪伤他的,除了老督军,不会有别人了。
“嗯,”陆宴北应了句,轻描淡写地说,“今天是陆建南生日,他早早就请了京里的名角儿过来唱戏,戏园今天很热闹。”
苏黎知道他在铺垫着什么,凭她对这人的了解,突然顿悟:“然后——出事了?”
陆宴北看了她一眼,但并不意外她能猜出这一切。
这丫头,一向都是聪明的。
“戏园塌了,还着火了。”
“什么?”苏黎大吃一惊,“怎么会这样?意外吗?还是——”
话没问完,她看到陆宴北眼底的寒厉,还有潜藏的冷笑,顿时明白过来,“是你……计划的?”
“他们兄弟俩三番五次对你我下手,该受点教训了。”
他忍了这么多年,换来的就是他们的得寸进尺,非要逼他出手,那就得承担得起这残忍的后果。
苏黎脑子里划过一阵嗡响,暂时没说话。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这的确是陆宴北的作风。
谁都不愿同室操戈,可对方咄咄逼人,他也不能无底线地宽容善良。
“那他们现在怎么样了?死了么?”
“没,但比死更痛苦。”
苏黎微微皱眉。
“陆建南被大梁压断了双腿,残废了。陆向东被火势缠绕,全身重度烧伤,即便能命大地活下来,也会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原来是这样。
一个成了残疾,一个成了“怪物”——对于显赫威风的两位少爷来说,的确比死了还要难受。
从此以后,他们无法再接管军权,江城的未来,势必也将是陆宴北做主。
苏黎看向他,担忧地道:“所以,督军大发雷霆,对你开枪了?”
陆宴北扯了扯唇,“他倒是想开枪,可没来得及。这一枪,是二姨太开的。”
说着,陆宴北又抬手看了看受伤的手臂,再次安慰她:“放心吧,皮外伤,过几天就好了。”
苏黎埋怨,“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一点都不知道。”
“嗯,怕你担心。”
“那最后怎么处理的?督军知道这是你安排的吗?”
“或许怀疑,但并不确定。现在各方势力胶着,我说有人故意这样设计陷害我,他也无法辨别真假。再加上,那两个儿子已经废了,就算他知道是我做的又如何?难不成真能一枪毙了我?”
陆宴北算准了父亲的心理。
也知道他最后为了家族利益,即便查出这件事他是幕后主谋,也会替他隐瞒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