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黎其实早已经在门外站了不下十分钟。
即使门铃按下去,她仍然在不停地做着深呼吸,给自己加油打气。
厚重的木门“哗——”一声,从里面打开。
陆宴北那张冷峻的面孔,如期出现在了她眼前。
那一瞬,对上他漆黑如墨,却冷淡如水的深眸,苏黎分明听到自己心脏猛然漏跳了一拍。
他应该也是刚洗过澡的缘故,短发湿漉漉的耷在额前,少了白日里的沉稳气息,却多了几分清爽的感觉,很是舒服怡人。
即便如此,他身上那与身俱来的矜贵气质却是半点不减,哪怕只是一件白色长浴袍裹身,却仍是给人高高在上,望尘莫及的感觉。
苏黎站在门口,看着这样的陆宴北,一时间,紧张得连手脚都不知该往哪儿放了。
却反观陆宴北,脸上却仍是该有的从容淡定,甚至是淡漠。
清冷的面庞上始终不见半分温色。
“陆总。”
苏黎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
“进来吧!”
陆宴北微侧身,让她进门。
苏黎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瘸着腿,拖着酒店一次性拖鞋,进了套房里去。
陆宴北瞥了眼她红肿的脚踝。
都这样了还没上药?
客厅里的茶几上,堆满了项目资料,至于刚刚魏寻拎进来的两个袋子,早已被陆宴北随手搁到了旁边的壁橱里去。
“陆总,听魏特助说,您找我有工作安排?”
苏黎才一进门就感觉呼吸有些不畅。
她发现,只要在有他陆宴北存在的地方,她就难以自在。
这会儿手心里已经无端端的冒起了汗珠子来。
陆宴北看出了她的困窘与别扭,他不悦的拧眉,“让你跟我在同一个空间里待着,就这么不舒服?”
“……”
苏黎没料到他会忽然说这话,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接他的话头。
她的沉默,在陆宴北看来就等同于是默认了。
果然,还真是热脸贴了她的冷屁股!
陆宴北从壁橱里把那两个纸袋抓出来,扔苏黎腿边,“拿走,出去!”
态度及其恶劣。
苏黎的腿被纸袋砸到,还吓了一跳。
看着从袋子里散落出的跌打药水,她愣了一愣。
蹲下身,把纸袋扶好,待看清里面的东西后,心脏最为柔软的地方,一下子深深的塌陷了进去。
抬头去看伫立在窗前的那抹冷肃背影。
橙色的夕阳落在他清冷的肩膀上,给他度上了一层暖和的金芒。
苏黎的心池里不断有涟漪漾开,一层比一层跌宕。
小纸袋里分别是跌打药水,外用药膏,以及药棉等等,而另一个稍微大一点的纸袋则是一双还未开封的三叶草运动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