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回来吃饭么?”池沐芳总是更关心儿子的吃饭问题。
“不回来吃了,他请。午饭不用等我了。”
早饭吃完,秦定邦难得陪妹妹和小侄子玩了一会儿。秦安郡拿着梁琇送的小本子,献宝一样地跟秦定邦“传授新知识”——
“三哥,你知道路漫漫其修远兮,下一句是啥么?”
“三叔我知道!”
“别说话!我问三哥呢。”
“三哥,”秦安郡清了清嗓子,“你知道达里冈崖牧场在哪里么?”
“啊……这个我忘了。”秦则新拍了下脑门。
“哎呀你可算忘了一个了。”秦安郡乐了。
“三哥,你知道‘飞刀箭’,‘飞枪箭’,‘飞燕箭’,还有那个……对,‘火弩流星箭’吗?”
“还有‘四十九矢飞廉箭’!”秦则新又喊,不出所料又被姑姑瞪了一眼。
秦定邦从秦安郡手里拿过那个小本子,越翻看,越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这些都是梁小姐教给你们的?”
“是啊,梁小姐说下次来,还给我们讲燕云十六州怎么丢的。”秦安郡倚了倚秦定邦的胳膊,“三哥,你这么忙,都没听过梁小姐的课,真是遗憾啊。”
“遗憾啊!”秦则新高声附和。
秦定邦看了看侄子,又看了看妹妹。
这两个小人儿,是什么时候开始,像回孩子的?
他惊讶于两个孩子的变化。几个月前,他们不是这样的。那时的小姑侄俩,说话声音都是低低的,别人问一句答一句。把自己隔绝在各自的小世界里,小小年纪,看起来心事重重,仿佛无所依靠。活像一个暮气沉沉的小老太太,领了个没有半点朝气的小老头。
但是现在,两个孩子欢声笑语的,真的有了孩童的模样。
秦定邦突然觉得,家里有光亮照了进来。
张直开车载着秦定邦去见冯龙渊的时候,秦定邦还在消化着孩子们的变化。
“三少爷,走乍浦路桥还是外白渡桥?”张直问。
刚才他们顺路把池沐芳给秦定邦准备的一些饼干糕点,送到了办公室,然后从江边出发。
秦定邦想了想,“外白渡桥吧。”
车很快就开到了桥头,但却没法再开快——桥上从对岸过来了一群孩子,衣衫褴褛,面黄肌瘦,正半是跑半是走地,迎着大太阳往桥这边赶来。
张直纳闷,“这是什么情况?”秦定邦则皱起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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