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康顺风走进了教室,他来的不算早,教室里大部分位置已经有人了,恰好王凡在庄妍后面坐着,他就走过去,一屁股坐在王凡边上。
那边庄妍回头看了一眼他,就转过头来,拿出本子,将昨天教师布置的一道高等数学的题《奇》拿来请教他。开学时《书》间长了,大家都彼此《网》熟识起来,第一次上课时的那次尴尬已经都忘了。康顺风是农村题海战术下出来的学生,数学底子很硬,特别是解个什么难题怪题的,时间一长大家都知道了。昨天高数作业有一道题有点偏难,庄妍属于文科好过理科的女孩子,被那道题难了半晚上也没解出来,问了同舍的几个同学,都没搞定。今天本来打算看教师怎么讲,但现在康顺风正好坐在她身后,她就顺便请教他。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特别是庄妍这种有级别的美女,康顺风当然也会动心,虽然他知道两人之间的差距,并不会起追她的心思,但美女有事要帮忙,怎么能不积极,当下就拿出笔来,在纸上写写划划,给庄美女讲起来。
庄妍听得认真,不时地将纤细的手指指到一个地方,询问着他,那玉莹似的小手线条流畅,盈不现骨,指若玉扣,无一丝瑕疵,端是漂亮得紧,好像图片画出来一般润滑。康顺风不由看得一阵呆痴,几乎没听清庄妍在说什么。
庄妍看他呆呆的样子,就哧地一声,笑厣如花。
这边汤文生心中就腾地火起来,他暗暗地咬牙,一对狗男女!心中恨恨地想道,他就想起了和房三说过的那个赤血熊叫罗什么来着,该是叫那家伙出手的时候了。
姓康的小子不是能打吗?老子就叫你打给人看。
这边汤少已经火大了,那边康顺风还和庄妍说说谈谈,真是一只不知死活的土狗!老师已经走进了教室,汤文生仍在恨恨地想着。
南京帮所在的金陵饭店里,老总所在的顶楼的有一间大大的屋子里,陈二柱正在练着拳,不过他没有练太极拳,而是模仿着康顺风那天走的那几式拧腰摆跨的动作。
陈二柱与一般练太极的人最大的不同,就是他从不迷信推手,他不以为推手的功夫大成,就能天下无敌,他能有这样的认识,是因为他曾经看过一本太极拳的手稿。
陈沟在清末民初曾经出过一个牛人,这个人就是今天许多陈沟人或陈太练习者都挂在口边的陈鑫陈品三。
陈鑫自幼同自己的兄长陈爻(音,字形三土相垒)一起跟从父亲习练太极,备明理法,故于太极拳也能精妙入微。但父亲希望二子文武双备,所以命陈鑫习文,兄长爻习武。结果兄爻十九岁入武痒,鑫仅得岁贡生。到晚年时,陈鑫颇悔当年习文,不知兄长习武有成就感,所以就发愤为太极拳著书立说,著有《陈氏家乘》五卷、《安愚轩诗文集》若干、《陈氏太极拳图说》四卷、《太极拳引蒙入路》一卷,以及《三三拳谱》。
其中有部分在1931年由河南国术馆长关百益集资七百大洋购得,后于33年交开封开明书局出版。其他的被陈氏族人收藏,不知所踪。而陈二柱有幸在师父家看师父年轻时转抄的一部分。
他清楚地记得,在师父抄的谱子上,有打手歌二首,前一首是人们耳熟能详的:棚捋挤按须认真,引进落空任人侵,周身相随敌难近,四两化动八千斤。然而后一首却在陈氏今天的谱子中从没见过:上打咽喉下打阴,中间两胁并当心,下部两臁并两膝,脑后一掌要真魂!在后面的注释中,注明第二首为拼死活之打法(这首歌诀见人民出版社一九六三年所出由沈家桢和顾留馨所著之陈式太极拳一书所引之陈鑫所著太极拳谱中)。
而这种拼死活的打法,在推手盛行的今天已经埋没了,所以就出现在太极拳只发人不打人的畸形发展。
陈二柱想恢复极拳的本来打法,就只能从流传久远的拳种中去寻找那一丝丝蛛丝马迹。
康顺风的红拳打法使他耳目一新,他知道那是地道的传统拳的打法。
他不由地拿起了电话,拨出了康顺风的号码,这是上次见面两人谈拳时,康顺风留的,他也对陈二柱的太极拳抱有极在的兴趣,陈二柱的太极,有着岳家兄弟没有的感觉。
陈二柱迫切地想和康顺风交流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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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第十四章 谁识太极真面目
汤文生一下课就打了房三的电话,他对收拾康顺风已经有点迫不及待了。一早上,坐在后面的康顺风和坐在前面的庄妍不时交谈的情景刺激了他。
直到坐到房三的车子里,仍然余怒未消。
房三自从把支持河南帮拿下盛姐的事没办好后,一直在想着三少爷能有个什么事儿给自己办一办,好弥补上次办砸事情的坏印像。
看着汤文生阴沉的脸,他没说话,只是从车子的小冰箱里拿出一听冰茶,递给汤文生。汤文生就接了过来,灌了两口,长出一口气,就靠在了车座的后背上,因愤怒绷紧的身体就放松下来了。
“三叔,上次你告诉我的那个叫什么熊罗什么的,功夫真的很好吗?”
房三就笑起来,道:“确实厉害,在拳场中斗拳已经连胜二十多场了,都是三拳两脚就把人放翻了。听说二爷都看着有点喜欢那小子,还指点过两次,三少要让他收拾谁?”
汤文生道:“我的一个同学,是个农村来的小瘪三,拽得厉害!”
房三就笑道:“那还值当罗铁民出手?三叔派个能打的小弟都帮你出气了!”
汤文生就斜了眼睛看过去,道:“三叔看我像不懂事的小孩子吗?要是普通小弟都能收拾,我还巴巴地给你打电话?”
房三就用手在自己脸上轻轻抽了一下,道:“三叔真没脑子!”心中却道:能打的小弟都收拾不掉,还算是小瘪三!不过这话可不能说出来,道:“那多叫几个个搞他!”
汤文生摇摇头道:“我不要暗里搞他,他不是让人感觉他能打吗?我就要所有的同学都看着他被人踩到脚下!”
房三不知道哪个不开眼的同学竟然得罪了忠义堂的三少爷,但毕竟财大是高等学府,就忍不住提醒汤文生道:“那个罗铁民是打黑拳的,这二十场比赛对手基本都是非死即残,在公共场合闹出事来咋办?”那些专业的对手都是死的死,残的残,何况一个大学生!万一打死了,那就是大事了。
汤文生森然道:“你给他叮咛一下,多重的伤都可以,就是不能弄死了!”
房三心道:就怕罗铁民那家伙一出手弄死容易,弄残难!口中却是道:“这个没啥问题,可是在学校里把大学生打残废了,也不是一件好摆平的事情!”
汤文生就闭上了眼睛,道:“咱们忠义堂做的事,那一件又是好摆平的事。大不了让他在号子里先呆几天,然后弄个保外就医之类的,这么多年,那些人吃咱的喝咱的,办个这事也不行吗?”
房三就没再说话,心里却盘算这件事的前前后后。
“别告诉我爸!”闭了眼的汤文生突然说道。
房三就苦笑着应了一声,他本来倒真是有这个打算,但汤文生即然开口说了,他自然就不能告诉汤老大了。不告诉汤老大,出了什么事顶多被敲打敲打,忍忍就过去了,得罪了未来的继承人,那以后那还有好日子过。
康顺风并不知道自己被汤文生同学这么掂记,他这时也没在学校,却是在学校附近一个宾馆里。他是一下课就接到了陈二柱的电话,约他谈拳,他本来还想在学校吃了午饭再过来,但陈二柱却叫他到宾馆用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