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戴誉的话,冯副厂长有些感兴趣地问:“这个设计院承接项目是怎么收费的?只设计图纸,还是能顺便承包厂房建设?”
他之前也考虑过找专业人士设计厂房。不过冬天不好动土,而且他刚到新职位,总要熟悉一下各方面的关系,所以才每天四处考察。
戴誉摇头道:“具体收费我没问,但是他们只负责设计,需要咱们自己找基建队。”
想了想,又迟疑着问:“您要是想找基建队,我明天帮您问问?”
冯副厂长挑眉:“你还有这方面的门路?”
戴誉哂笑:“我哪有什么门路。只是今天发言的一个积极分子代表是青少年基建队的队长。听说他们所在的生产队就在省城附近,距离咱们厂不超过八公里。如果请他们来,不用咱们管住宿问题。”
将那个基建队的情况简单介绍一下,他继续道:“您若是觉得他们还可以,我就去跟人家套套近乎,看看他们有没有意向来城里盖房子。”
戴誉在心里直撇嘴。他这事办的真是费力不讨好!
哪个领导能没有点自己的人脉关系,届时罐头厂建厂的消息一经公布,肯定有各种关系户找上门来,哪会缺了盖房子的……
冯厂长没有直接拒绝,而是道:“你可以问问看,要是他们有意向,让那个队长来厂里找我谈谈。”
毕竟是许厂长的秘书,又是他们筹备领导小组的组员,对于他提的意见冯厂长还是要酌情采纳的。
“另外,那个设计院的事你也打听打听。你现在是罐头厂筹备领导小组唯一的组员,罐头厂的事也要上点心!”
戴誉含笑应是,见他没别的话了才告辞离开。
次日,戴誉早早地坐到礼堂的座位上,原本打算提前来与鲁木林和汪正道聊一聊,谁知这两人今天都到得挺晚。
没什么事做,他冷不丁地转头问刘宁:“你最近跟我姐怎么样?”
“挺,挺好的。”刘宁结巴了一下。
戴英最近又是买新衣服又是买雪花膏的,果然是在跟这小子处对象。
“你俩保密工作做的还挺好的!”戴誉笑。
“我想说来着,是你姐嘱咐我不让说的。”刘宁挠挠下巴,语气有点幽怨,“她非要等到谈婚论嫁那一步再跟家里说。连我家那边也保密呢,弄得像搞地下工作似的。”
戴誉隐约能够猜出她的想法,估计还是被上一个攀高枝的未婚夫弄怕了,没什么结果的时候,不想兴师动众地通知家里。
“那你就继续保密吧,只当我啥也不知道。”说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幸灾乐祸道,“能不能进我家门,就看你的造化了!”
这点小挫折算啥,能有他惨吗?想娶个媳妇堪比西天取经了,还得经历九九八十一难……
刘宁倒是挺乐观的,摇头晃脑地说:“进门只是时间问题,争取明年结婚,后年让你当上舅舅!”
“好了,你快准备一下上午的发言吧,上台以后可别给我们丢脸啊!”
面对那么多人讲话,刘宁很容易脸红紧张,所以对于这个代表啤酒厂发言的机会,他十分痛快地推给了戴誉。
今天的会议还是那一套流程,省里的领导简单上台讲话以后,就是积极分子们依次上台发言。
上午一共安排了十个代表发言,戴誉就是最后一个。
收到工作人员的提示后,戴誉起身理了理衣服,以及刘宁今天特地给他扎的大红花,直接上台了。
他先简单做了自我介绍,才继续道:“今天在坐的青年同志中,有许多是长期奋斗在扫盲战线上的尖兵。这其中有热心教学的少先队员;有通过三年自学,从一字不识到出版长篇小说的青年女社员;有解甲归田后上了业余初中,五年如一日为乡邻扫盲的战斗英雄。大家之前的发言,让我受益良多,也从中得到了颇多启发。作为城市扫盲战线上的一员,我今天想与大家分享的是,城市企业在扫盲过程中获得的成绩与经验。”
演讲稿被折成筒状握在手里,戴誉笑着道:“滨江市第二啤酒厂,响应省妇联的号召,在今年八月末发起了专门针对妇女同志的扫盲运动。全厂15的女工加入了我们的扫盲班,经过两个月的学习,这些零基础的学员已于本月初全部结业,所有学员已经掌握了常用字的正确读写。”
戴誉的话语中尽是对啤酒厂扫盲成绩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