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涟漪,秋意染绯。
等帘角终于被掀起时,云卿安气定神闲地迈出,低着头用绢帛轻轻擦拭自己的手,只随意的几下便算是收拾好了。
岑衍跟在他身边,目光有些许的错愕。
以往督主总要把手擦个无数遍,尤其是对裂冰玉戒,恨不得给搓掉一层皮似的。
怎么今日,这般吝惜?
云卿安的脸上看不出什么神色,只淡淡抬眼扫了一圈目光各异的众人,最终回眸,停在那欲遮不遮的轿帘上,这才回味似地缓缓牵了牵嘴角。
“将侯爷原封不动送回府上。当心着些,别磕坏了。”
他得要进宫了,不便再多耽搁。
——
司马厝是在三更半夜的时候才醒的。
先前终究没能抵住药力,失去意识的时候眼前是云卿安含笑的脸。
意味不明,却让他觉得似是被吃定了般。
很不爽。
醒来时发现自己竟然还在那顶软轿上,他猛地从中跳出,下地时还不忘回身往其上狠踹了一脚。
不知为何,他总感觉里头的空气味道有些不对劲。
府内静悄悄的。
来不及等司马厝细究,久虔便已疾步来到他跟前,跪下道:“属下甘愿受罚,虽死不避。”
一派坦然无畏。
司马厝含着火气盯他良久才移开了视线,冷着脸松口问道:“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确认周边无人窥听。
久虔想了想措辞,道:“原先被我盯梢的府里下人行动有异,我一路跟踪良久后,抢了他手中所得的物件。”
司马厝一挑眉。
他原先还不把云卿安给的信件提醒当一回事,不料竟真有反常。
“伪玺、玉制龙雕、密信……”久虔的声音越来越沉,“这些东西本来都是要被拿进府里的。”
显而易见的陷害,这一但被捅出即是大祸临头,嫌疑难洗。
“我劫下后,为绝后患本想在告知你之前自作主张先行销毁。可是……”
久虔回忆起当时的情景。
那位东厂的云督主似是对这一切了如指掌,亦或是尽在他掌握,派来横路截下久虔的人足有数十位之多,让他动无可动。
他如今不是可以无所顾忌的刺客和黑夜里的暗卫,白日里以护卫的身份出现过在长宁侯府上,他是司马厝的属下也并非秘密。
他不敢轻易和东厂动手。然而东厂似乎也没有要真的与他动手的意思。
云卿安从容地走近他,目光居高临下。
“但凡和侦缉官员颜道为有所牵连者,东厂有权对之执行逮捕、审讯。”徐聿沉声道。
久虔虽然经得住吓,但在此时也是生出一股临渊般的战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