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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劫走了以后,简小楼从戒子里取出那本《天兵谱》,翻到《月痕剑纪》,准备写上那行小字。
想了想,她将《天兵谱》递给漴太子:“我不能写,那一看就不是我的笔迹,您来写吧。”
“写什么?”
漴太子接过。
“在此处写上一行小字,厉剑昭与大白狗藏身于葬剑池底。”
“好。”
漴太子写完之后,简小楼拿过去看,果然和她在未来看到的一模一样。
她放下心来,将《天兵谱》放回戒子里:“您还得找个机会送给千灵樱前辈,她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漴太子收下戒子,忍不住道:“姑娘……”
简小楼明白他要说什么,不耐烦的摆摆手:“连他都劝不动我,您就省省吧。我先送沙去找云净佛主,您陪着春桃,好好与她聊一聊。等我回来之后,咱们再商量接下来的计划。”
漴太子又回头看一眼洞口:“春桃在里面很安全,若是留下我的气息,反而会被我父亲追踪到。等一等吧,等事情解决之后……”
“那也行。”
简小楼思索了下,“殿下不如先去收服群仙会?”
“不。”
漴太子已有主意,“我准备回我父亲那里。”
简小楼眨了眨眼睛:“回去?”
漴太子道:“我不能去收服群仙会,一旦被我父亲知道,他杀过去,我的身份暴露,‘谷雨’定会遭受唾弃,往后该怎样建立天山剑阁?”
简小楼犯起了愁:“那怎么办?我冒名顶替,修为所限,天霜界的前辈们未必服我。”
漴太子笑笑道:“简单,你有神剑在手,可以假借仙人之名。同时,我给你治疗疫病的丹药,没有丹方,只说神仙所赐,他们必定深信不疑。”
简小楼沉思:“也唯有如此了。但你好不容易逃出来,又回去做什么?”
漴太子收起笑容:“失去天族前辈的帮助,该如何打败我父亲才是关键。回去之后,我会与父亲恳谈……其实是去刺激他,他被我逼急了,可能会抛弃现在附身的躯体,占据我的肉身。”
简小楼惊怔:“那不就……”
“不,我了解父亲的个性,他不会夺舍我,只是压制着我的意识,保留我对外界的感知,然后借用我的手去屠杀你们星域人族,让我沾满罪孽。”
“这倒符合兽王的行事作风。”
“之所以先前他没有采取这样的办法,是因为这样做会损伤我二人的魂魄。”
漴太子像是经过了一番挣扎,“我会提前给我自己喂食一种定期发作的毒药,毒发之日,你率群仙会来攻打天山,他将必输无疑,只能从裂隙退回深渊,修复他的魂魄。”
“这法子甚妙,但殿下你……”
“我自己下的毒,我自有法子解,姑娘不必担心我。”
“那就好。”
两人商量着对策,漴太子身后靠墙坐着的沙突然冷笑:“殿下不是说过,无论如何也不会与君上兵戎相见?”
漴太子偏头看他一眼:“我是给我自己下毒。”
沙继续冷笑:“有区别吗?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漴太子慢慢道:“他若不来夺舍我,逼迫我,就不会中毒……我不与他兵戎相见,是我这个做儿子的对他最后的尊重。”
“咔!”
沙一用力,崩断了束缚着自己的千钧锁。
他扶着墙站起身:“太子殿下,您疯魔了您知道么?即使我承认您的道理,我们只是一群可耻的强盗,我们所谓的‘为生存而战’,只是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但您背弃了您的种族,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一直以来,我打先锋去侵略外族,手起刀落,看着那些无辜之人惨死在我手中,您以为我的良心好过么?道理我都懂,明知是错,我依然愿为我族肝脑涂地,哪怕因此陷入万劫不复。因为你我有今日,是自小受到深渊子民的供养,我们的命,不只是我们自己的……子民们供养着您,成为一个出类拔萃的佼佼者,而您的回报,就是扼杀他们生存的希望么?”
“我站在正义的一方,不等于背弃我们的种族,与此相反,比起父亲来,我才是真正的在拯救他们。”
漴太子转过身正视着沙,“你是从未来穿越回来的,不觉得深渊的文明比着现在一直在倒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