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离开?你知不知道,大家都很担心你!”
她上前生气地抓着他的手。
他立刻警惕地甩开了她,退后好几步,红着眼睛看着她。
“你把我送回去吧。”
“什么?”
“从哪儿把我捡起来的,就丢回哪里去!不要给了我希望,又给我失望。我的确脑子不聪明,但我不是什么都不懂。”
“如果……你不能对我负责一辈子的话,就不要随便施舍你的同情心,我……我要不起。”
他的话,就像是锥子一般,狠狠地刺在了她的心里。
她的确是因为一己之私,而做了错误的决定。
现在再回头,已经不可能了。
她以为,找一个好点的福利院,多给点钱,请专门的人照顾他,让他后半辈子不至于行乞被欺负,就已经是负责了。
可是,这不是他想要的。
他认这个承诺。
认一辈子。
“你就把我当成阿猫阿狗,玩两天就丢了吧。无所谓的,你不用有任何负罪感,反正不遇见你,我也是一个人流浪的。”
今天的他言语十分流畅,完全不像是智力有问题的人。
只是现在简歆月心情复杂,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这些了。
他似乎看出了她的纠结,勾起嘴角笑了笑。
“你看我都不在意,你又在意什么呢?”
“先回屋。”
简歆月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无力地说道。
“我……”
阿渊还想说什么,简歆月有些不耐烦了。
“进不进来?”
他抿了抿唇,一言不发,乖得跟个兔子一样,老老实实跟在了她的后面。
简歆月让保姆做饭,然后给他放洗澡水,拿了干净衣服。
他也一声不吭地照做,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
这才多久不见,前面的头发都长了一点,挡住了眼睛。
她顺手给他剪短了一点,露出黑亮的眼睛。
她低头看着他的时候,他也在专注地看着她。
他眼睛湿漉漉的,就像是无助的动物。
“不要……丢掉我好不好?”
他小心翼翼揪着她的衣角。
“我会乖的。”
这话,似曾相识。
似乎有一个人也这么无助地央求自己。
那个人是谁呢?
脑海里逐渐形成一个人的影子,还没有彻底凝聚,就已经被她击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