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队的大名说喊就喊,什么部长,处长的,这会儿都不值一提。
刘威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平时好拿捏的小青年这会有种不能直视的感觉,周身都冒着一股看不见的黑气,像是刚从电视里爬出来的那个长头发生物。
他缩了缩身体,觉得这个就涉及到褚队的家务事了,跟他也没什么大关系,该扔的锅就要及时扔出去。
刘威勉强站直了,清了清嗓子:“这事我也是听领导的。”
至于领导是谁,这还用猜吗?
戚砚觉得自己的好脾气正在不断地受到挑战,他深吸了一口气:“部长,这事还没定论呢,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说完也不管刘威他同不同意,拉开门,满身怨气地出去了。
褚行舟,褚行舟!!!
他要扒了褚行舟的皮。
刘威忍不住摸了摸手臂,这就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吗?
他怎么瞅着戚砚比褚队还有恐怖一点呢。
下班前褚行舟并没有回来,戚砚将闺女装进背包,怨气冲天的回了家。
后勤部的工作他做了三年,在没有遇到褚行舟之前,小日子过得非常舒服,每天就是写写文件,跑跑腿,还有闲工夫浇花喝茶,摸鱼刷手机,工资也够养活他自己,甚至还能有存款。
这就是他理想中的生活。
可是他发现,自从跟褚行舟有了交集,他不是在加班出外勤,就是在加班的路上,这厮的出现简直就是为了专门来折腾他的。
现在倒好,连后勤部的工作都给他撸了,什么一队队长的贴身助理,听起来像是升职,实际上就是要他去拼命,谁不知道褚行舟是干什么的。
这就是个大杀器,贴身助理意味着他就要跟着褚行舟跑前线,做任务,真的是哪里危险去哪里。
他是脑袋有毛病吗?
打开门,家里的血腥味已经不见了,早上出门时候没有来得及打扫的地板这会也干干净净的。
戚砚放下闺女,几步走进洗手间,放在角落里那个沾着血的白大褂也没了,洗手台子上还多了一瓶橡木味的熏香,很好闻,有种让人莫名心安的效果。
除了褚行舟,不会有人到他家里来干这些事情。
他其实都已经知道了。
戚砚拿下眼镜,将前面碍事的头发扎了个揪揪翘在头上,又用清水洗了把脸,这才看见镜子里的自己。
比起早上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的脸,这会面色看起来要正常的多。
他知道褚行舟是故意让他休息的,将他藏在办公室,这样就不会有很多人注意到他不同寻常的脸色,更不会有人怀疑,昨夜他出现在安宁医院的现场过。
褚行舟帮他掩饰了所有的行踪,抹去了一切痕迹。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戚砚从来不相信什么无缘无故的好,一切一定都是有目的的。
褚行舟住在他家的时候,他贪婪过,享受过,也在没人的隐秘角落里偷笑过,好像家里多了一个人,一只猫,他就有了真正的家人一样。
回家的时候可以留一盏灯,多买几个菜,不管多晚,总会有人回来。
可他不能。
“你的异能一旦被人发现,你想过后果吗?”
“当你能威胁到所有人的时候,他们除了畏惧你,还会想方设法的除掉你。”
“孩子,人心难测啊。”
戚砚闭了闭眼,所有跟他有关系的人,都没了。
镜子里映出的那个青年,全身都像是被禁锢在一个看不见的枷锁里。
小猫从门外进来,扒拉了一下戚砚的裤子,抬起头,喵喵地叫了一声。
戚砚回过神,蹲下身子,将猫抱起来:“是不是饿了?”
小猫大概是感知到了戚砚的情绪,只是用脑袋蹭着他,尾巴勾了勾戚砚的手,像是在安慰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