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楼?苏皖突然想起那天魏微和蒋心念带她去的茶楼,还有那副养颜茶?莫不然这个叫阿刀的刀疤男竟然是那天去的茶楼的老板?刀疤男却回答道:“我一个茶楼哪里有天成教的左道长四通八达?”
苏皖差点惊叫出声,天成教乃是江北朝一众爱心人士组成的,教主叫林天士,是整个江北朝最有慈善道德威望的人。天成教有两位左膀右臂道长,分别是左道长和右道长。而其中的左道长本应该管理教金为难民解忧,而如今竟然也成为了走私的一员,如若让这世间知道,这会惊起多大的惊浪,又会让多少人心寒。苏皖不敢想。左道长哈哈大笑,声音沉闷,笑完后懒懒道:“天机不可泄露,不如你们先入我们的教会可好?”
刀疤男冷哼一声,嗤笑道:“入你们教会?我记得入你们的教会的前提是需交多少教金来的?一百两还是二百两?左道长,这些钱最终入哪里去了,你不知道吗?”
左道长挥舞了下羽毛扇子,淡淡道:“呦,阿刀这话说的,我哪有什么钱,一切都是大家的钱罢了,不过消息我倒是知一二,不过暂且还不能确定,待我确认后再告诉大家,今日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先散下吧。”
蒋延尉见说:“散了吧。”
众人点点头,也都起身要离开。苏皖见状赶紧环顾了下四周,赶忙从远道溜回去了。待苏皖回去的时候,一起学琴的同学也来了一半了。她回头看了一眼在随行婢女等候区站着的冬至。冬至察觉到苏皖的眼神后,对她肯定的一点头。苏皖立即明白冬至的意思,悬着的心也松了下来。蒋新念见苏皖回来,走过来说道:“刚才听下人说苏姑娘念我们延尉府的玫瑰果茶,所以又特意准备了些玫瑰味的糕点,有玫瑰羹,玫瑰饼,还有玫瑰酥希望苏姑娘喜欢。”
苏皖眨眨眼,在心里惊奇蒋心念竟然巴结王府成这般模样。她笑了笑,说道:“那就多谢蒋姑娘了。”
蒋心念见苏皖很欢喜,继续说道:“再过几日我们的琴课就要结束了,我们打算办一个宴席在竹园的户外里,到时候再邀请几位好友,苏姑娘你所有相交的好友也可以一同邀请过来。”
户外的宴席在江北朝最早是没有的,可后来由于东北邻国的流通就连他们的一些习俗和特有的东西也都一同流入江北朝了。按照之前来说,苏皖肯定会答应的,而如今这个情况她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也没有理由在违着心和她们再聚一起了。苏皖下意识就想拒绝道:“嗯,好的,我知道了,但我过几天可能要陪王爷外出一趟,如若到时候情况有变,我定会告知你。”
蒋心念点点头,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潘宇这次来得稍微迟了一些,他看了眼规整坐在座位上的同学,沉声道:“我们今日是最后一节课,如今的你们能否顺利结课的标准就在于两日后的尾课测试中。”
“我们考试的曲目,我今日就会教你们,那就是〈云中行〉。明日给你们一天的练习时间,你们自主把握。”
众人一听脸上全都是惊慌之色,无一不轻声埋怨。就连苏皖也都一时没有想到。潘宇能出这么难的题目。这首曲子,当今能完整弹出的人屈指可数,况且只给一天的训练时间,明显是有意为难人之。但苏皖却没有他们这么大的反应。上辈子自己第一首学琴的曲子就是这首〈云中行〉。这首曲子是游封教她的,当初学的时候不知道为此留了多少眼泪。潘宇见众人的反应脸色丝毫没有任何变化,反而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他抬起头,眼神从头掠过,注意所有人脸上的表情,有惊慌,有埋怨,有恼怒。而只有苏皖的脸上是无比冷静的情景,甚至有些默然,仿佛一点也不在乎后日考试的题目与自己能否顺利毕业。苏皖察觉到潘宇的目光,倏然抬头,而这时潘宇早已快一步收回视线。直到这节课结束后,大家更加沮丧了。潘宇的课教的向来都是些复杂的曲目,而且平日里又不怎么抽空练习。所以众人的目的也不是学得多精,都想站着潘宇的旗号给自己多增添些许名气。至于学琴的成功,自己随意找几首专门练熟也就可以了。而如今潘宇这些举动,无一打破他们最初的想法。苏皖看了一眼一直在试琴不愿离开的众人后,果断收好自己的琴包,随后转身准备离开。这时刚起身的潘宇看到起身苏皖后,也快走一步,待走出学区后,潘宇快一声叫住苏皖,说道:“苏同学?”
苏皖闻声回头,看到潘宇叫自己后,疑惑地发问:“潘老师,有什么事吗?”
潘宇回复道:“我刚刚教的考试琴曲,苏姑娘可是有把握了?”
苏皖这时才反应过来,想起现在还在练琴的众人为由自己才离开,不禁暗自骂了自己一句浮躁和蠢笨。苏皖笑笑定定回答“练琴讲究一个安静的心境,而如今我们的心境都有些浮躁,我想着还是会自己府里独自练习吧。”
“哦?”
潘宇语气中似乎有些不信。苏皖知道潘宇的性子,知道他已经对自己产生了怀疑,但她自己也没有什么怕的,只是笑笑淡淡道:“我先回府了,还要抓紧时间练习可以顺利毕业呢。”
随后对潘宇礼貌一行礼后就直接坐上了王府的马车。这回苏皖并没有直接回府的正门,而是在正门停下马车后,立即走到侧门的位置。侧门的位置离马厨的卧房很近,她走进一看,房门口的叶子还在门上。苏皖不禁蹙紧眉头,随后又悄悄来到上回他说的王府内后院的位置。只见那里确实有几片除好的田地不假,但也没有播种施肥。苏皖没有过多停留就赶紧抱着琴去书房找游封练琴去了。今日的游封回得不是很早,等到他回来时,苏皖刚弹到一半。弹得正认真的苏皖倏然间看到停留在面前的游封,琴声突然停止,也错了两个音。游封见她停了下来,也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坐到了主位。他沉声问道:“什么时候会的这首曲子,弹得不错。”
苏皖突然一愣,她才想到刚刚弹的时候忘记故意弹错弹乱了。之前在弹那些简单曲子时。都当着游封的面前故意弹错几拍,而如今却顺利地弹完。难免都显得之前太过刻意了些。游封见苏皖不回答,端起茶杯轻抿了口,继续问道:“回答本王的话!”
苏皖回过神来,想了想回复道:“今日潘先生教的次数多了些,自己又提前吩咐冬至记录了些谱调,正好练习到这里罢了。”
游封并没有回头,而是看了她片刻后,站起身向她走了过来。他坐到了苏皖的身边,白皙的手指轻轻扶过琴弦,滑过几声无调的音。苏皖见他胡乱地滑着琴弦,只觉得此刻的游封心情很不好,甚至在极力地忍耐着什么。这时他慢慢地拨动着琴弦,音调也变得有规律起来。但琴声极慢,苏皖自己听着才能分辨出游封弹的正是她刚刚弹的那首曲子。苏皖察觉到周围的空气都变得低沉起来,不由自主地往旁边挪了挪。而这时游封手指的动作倏然停止,他偏过头,看向她问道:“张世子的布料你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