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你之前奔波忙碌,不就是为了给他脱罪?”李铮有些纳闷地问。
“我来问你,虽然此事是个圈套,按理说他也是上当受骗的受害者之一,但若说他的主观意图呢,却是要仗着我的身份出去调戏良家妇女,若是此番不责罚他,不让他有个教训,你觉得他可会改好?”秦亦问。
“恩,你说的有理!”李铮很容易被道理说服,所以丝毫没有反驳的便接受了秦亦的观点,不过还是担心地问,“那若是他坐牢,桑布和桑布娘那边你又如何面对?”
“阿布是不会有什么想法的,我跟你说吧,之前那个畜生居然趁我不在,还调戏过阿布,真是气死我了!”秦亦说起这事儿,又是一阵火大,恨不得把桑卓按倒打上十几板子。
“什么,他,他居然连自己的妹妹都……简直是禽兽不如!”李铮气得涨红了面孔,恨声道,“那你想怎么处置他?”
“我是想让你帮我活动一下,判个流放去北襄郡那边,那边虽然苦寒,但也并不是寸草不生,而且离玉枳近,我可以让苏茗代为照应,也省得他留在京城再给我找事。”其实秦亦还有个自己心里才知道的念头,若是桑布与苏茗有缘,到时候也嫁去玉枳,那么他们便也能在那边一家团聚,因为她发现桑布虽然也有些气恨桑卓,但毕竟是从小一处长大的情分,总还是不能狠下心来恩断义绝。
“恩,你这样说倒也是个好办法,那我便去安排了!”李铮平日并不喜欢转什么心机,更不知道秦亦肚子里的小九九,只与她又说了几句贴心话,便心满意足的回去办差了。
秦亦马不停蹄地找到苏茗,交代了些事情,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把桑卓看紧,莫要惹出事端,这才又上马赶到宫内。
一进大殿就见尉迟晞满脸烦恼地在屋内转圈,见她进来就挥退众内官,埋怨道:“我都回宫半天了,你怎么才到。”
“臣惶恐,路上有些小事耽搁了!”
“行了,别来那套虚词了,我只跟你说,母后要给我选妃,要我把她的侄女接进宫来。”
“额,这,臣可是应该恭喜陛下?”秦亦有些没搞懂状况,选妃又不是什么大事,喜欢就多宠信,不喜欢就养在宫内,历朝历代的皇帝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
“恭喜什么,她们就是冲着后位来的!”尉迟晞恼火地说。
第三卷 名阳内斗 第一百七十八章 危险气息
第一百七十八章 危险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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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秦亦觉得自己更加摸不着头脑了,如今尉迟晞不过十七岁,离大婚立后还隔着三年,现在急着塞人入宫,又能有什么作用呢?
看着秦亦一脸的茫然,尉迟晞气得指着她说:“就这,还好意思说在礼部做过几年?都做到哪里去了?”
“陛下,臣在礼部并未涉及圣上选妃和大婚的事宜,所以……”秦亦见尉迟晞有些气急败坏,虽然不想与他顶着,但自己的确是不知道的,只能硬着头皮问,“臣愚钝,还望陛下明示。”
“依照我朝的惯例,在未立后之时,有册封金印的妃子,若是诞下皇子,便要立后。”尉迟晞一脸的气恼,抬手猛击龙案。
“额,原来还有这样的旧例。”秦亦也有些讪讪,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若是放在以前,尉迟晞还不知道她女儿身份的时候,她倒还能没什么顾忌地给他提一些什么生理期、药物避孕的意见,可是现在他早已知道自己是女子,这些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尉迟晞说完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抬手摸摸鼻子道:“后宫本就是女人天下,历朝历代就没有消停的时候,三年间若是想要弄个龙种,似乎也并不是难事,加上再有太后在宫内撑腰,我又不能冷淡着不理睬,所以这才烦恼。”
秦亦其实想说,似乎有男性喝的避孕汤药,但一转念,万一喝了三年弄个终身不育,那自己岂不是千古罪人,忙打消了自己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也陪着尉迟晞皱眉犯愁起来,最后也不知怎么的,二人就都抱膝做在了内殿的门槛上。
“唉,如今这么一坐,我就想起当初在瑞安宫的时日,那段时间多好,你总是可以坐在我身边,陪我说话、给我讲故事、讲道理,现在却都变了对不对?”尉迟晞忽然开口感慨道,看向秦亦的目光中也带了几分忧郁。
“陛下,臣对您的心还是一如当年的,无论是谁想要伤害到您,除非是从臣的尸体上踏过去。”秦亦也不知自己怎么会突然说出这种十分疑似拍马屁,其实却发自内心的一句话。
“真的一如当年吗?当年你心里眼里只有我一人,现在却装了别人,装得满满的没有我的空间了!”尉迟晞忽然欺身过来,双手撑在秦亦身后的门框上,等于将她圈在了怀里。
尉迟晞略带灼热的气息近距离的喷在秦亦脸上,他的皮肤依旧白皙,但这么近的看去,下巴处在半透明的皮肤下,藏着一根根黑色的胡茬,连呼吸都已经不是少年时候的清新,而是接近成熟男子的炽热。
秦亦被这突如其来的进逼,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抬手抵在他的胸膛上想要用力推开,却发现自己的力气根本已经无法推开眼前的这个少年,这个自己一直想揽在身后保护的少年,她只能张张干涩的唇,说:“陛下,您这是做什么,先皇陛下……”
听到她提先皇,尉迟晞原本略带狂热和迷离的眼神忽然变得澄清起来,原本用力撑着的双手,也忽然间失去力气一般,颓然坐回门槛上,沉着脸不再说话。
秦亦见屋内的空气异常胶着,只得用力咽了口唾液润润喉咙,开口道:“陛下,今日殿内就您与我二人,秦亦便也僭越一次,跟您说说心里话。”
尉迟晞没有抬头,但是秦亦见他将双手交叉在一起,便知道他已经集中了精力,于是径自说道:“臣还记得第一次进宫,在西花园的水边见到陛下,当时云珊姑姑轻声对臣说了一句话,她说,‘是个可怜的孩子,好好照顾他。’随后臣一抬头,就看见陛下一袭白衣,双手抱膝坐在水边树下,小小年纪却带着单薄和落寞,让臣的心登时就紧紧地一收,觉得应该好好的对您。后来在宫内住下,相处中发现,殿下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却难免懂事的让人心疼。可能臣那时的心理,就像是现在殿下希望臣能够不要那么拘谨一样,只希望陛下能有些孩子的欢乐,能有些童年的美好回忆。随后跟着您去西萝,乃至后来入朝为官,继续给您做侍读,这么多年的相处,早让臣将陛下当做自己的亲人一般。臣在这里没有任何亲人,陛下是臣第一个打心里当做亲人的,所以护着、惦记着,总是放不开手,放不下心。”
“这样不是很好,你把我当做亲人,我也是把你当做亲人,我何尝又不是同你一样,在这世上孑然一人,所以你我就是彼此的亲人,我们就该守着彼此的不是?”尉迟晞抓住秦亦的手,急切地说。
秦亦有些理解尉迟晞的心理,其实自己又何尝不是放不下,离不开,这才又被他挽留了两年,可他是皇上,所以他有比自己更加强烈的占有欲望,加上顺康帝的遗诏,让他更加在心里反复纠结,原本的一分欲望,也会慢慢膨胀得越来越难以自持。
“陛下,不知您可派人对臣的身世做过查探?”秦亦忽然转移话题问。
“我……”尉迟晞一时语塞,而后坦诚地点点头道,“既然你问起,那我也不瞒你,我确实派人去调查过。”
“其实臣也派人去做过调查,因为臣也很想知道自己的身世,这份心也许比陛下还要更加强烈,但是随着调查的深入,各种证据都指向一个女子,那就是秦婉,而在臣出生前的一年时间,秦婉都是在名阳城,或者更确切地说,是住在宫中的。”
尉迟晞此时一言不发,很显然这个连秦亦都能查到的事实,他不可能还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