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众人纷纷放下筷子,苏成美急道,“哥,楷楷马上就十八岁成年了,你做舅舅的可不能少了礼物。”
苏成景身形微顿,“想要什么直接买就是,钱不够再跟我要。”
“哥这可是你说的,我打算给楷楷买辆车,等他高考完就可以开,到时候去公司实习也方便。”
苏安立即上前抱住苏成美的手臂道:“妈你给我也换一辆车吧好不好?”
“苏安你不是有车吗?”苏楷瞥了眼苏轻特别尴尬。
“我那车都开一年了,我想换一辆不行吗!”苏安又去缠住苏成景,“好不好啊舅舅?”
苏成景穿上西装外套,摸了摸苏安的发丝温和道:“安安想换就换吧,苏楷成年早点考驾照也好。”
说完苏成景就要走,苏轻终于坐不住了。
“爸,我有话想跟你说。”
苏成景十分漠然地看了苏轻一眼,仿佛对这个女儿十分陌生,江砚走到他面前站定道:“伯父,既然已经等了我们过来才开饭,何不多坐一会儿听听我们想说什么?”
苏成景几乎是厌恶地看着挡住他去路的江砚,毫不犹豫地道:“你是江路离的儿子,我不希望我的女儿和你有任何牵扯。”
苏轻的脸色立即煞白,她最不想看见的结果还是出现了。
江砚的面色却不变,他保持着微笑道:“至少您还是承认苏苏是您的女儿的。”
苏成景冷脸不说话,江砚换了个称呼道:“我能和您谈谈吗?苏先生。”
江砚跟着苏成景去了书房,奶奶是最不喜欢苏轻的,拉着苏安和苏楷去了客厅说话,苏轻早就习惯了被冷待,跟张妈说了江砚出来就叫她,然后转身准备去自己的房间等江砚。
“苏轻。”已经年至古稀的老爷子突然咳嗽两声,把苏轻招过来道,“你跟我来。”
穿过一座种满花草的庭院,苏瑞安拄着拐杖带她来到一幢小楼,楼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排排的书架子,以及数量蔚为壮观的各类书籍。
苏轻从小没玩伴,姑姑也从不让苏楷和苏安和她玩,所以她每天唯一的去处就是这栋小楼,书本是个好东西,能教会人很多知识道理,也能让沉迷其中的人忘记所有烦恼。
“我知道你这次回来是为什么。”老爷子扶着窗棂坐下,望着她的目光晦暗如海,“当年我给你父母定这桩婚的时候,就知道你母亲已经有了喜欢的人,我原以为只要怀了你,时间久了她自然会忘记那个江路离,没想到她那么狠心……”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摇了摇头又继续道:“你别怪你父亲对你没半点感情,这么多年苏家都没个女主人,我知道他不肯再娶是心里还念着朝矜那丫头,可也被她伤透了心,说来说去错全怪我,后来她以死相逼要离婚,我们都同意了,谁能想到过了没几年,那个江路离竟然出了意外……”
六年前兰朝矜终于和苏成景离婚,不知道什么原因并没有很快就和江路离在一起,苏轻也不知道江教授就是兰朝矜的爱人,所以第二年她遇到江砚时两个人很自然就在一起了,直到两年前江教授约她和江砚一起吃饭,说是想让他们见个人。
苏轻那天刚好是上江教授的课,下了课江教授就顺路载她一起到约定的饭店,所以那天江砚没有来接她,却没想到路上出了车祸。
江教授当场丧生,苏轻却因为被他护着平安无事,从那一天开始一切就像是一场噩梦。
苏轻眼眶微微湿润,确实就像兰朝矜说的那样,她生在这个世上就像是一个克星,不仅克父母的婚姻,还克死了自己所爱之人的父亲,所有接近她的人都会遭遇不幸。
当时苏轻真是这么认为的,兰朝矜那么痛恨地问她为什么死的不是你,而江砚又会有多痛苦,相处三年,她怎么可能不知道从小就没有双亲的江砚把这个养父看得多么重要。
兰朝矜让苏轻和他分手的时候,苏轻几乎都没有勇气面对他。
他的父亲因为救她而死去,然后她却在他最需要关怀安慰的时候离开他,不要他,她就像个逃避责任的懦弱者,怎么还有面目资格活在这世上?
如果不是唐落落逼着她一起玩游戏,一起进入那个有生有死的江湖,她大概一辈子都会陷入这样无止休的负面情绪里,然后毁了自己。
没错啊,那只是意外,谁也无法预料的意外。苏轻确实应该对江教授心存感激,但是事故中她也是受害者,为什么要把自己放到罪魁祸首的位置上加倍自责。
江砚已经没有了所有的亲人,她应该做的难道不是加倍爱他?
“前几天你唐伯伯唐秀山打了电话到家里,跟我们说了江砚拉拢巨资指定要拍一部电影的事,没想到那个苏宴是你。”老爷子从一格书架上抽出一本黑色封皮的书,封面下角一只鸽子被剪断翅膀,一束阳光打下来在它一步之遥。“这本《最后的枷锁》是你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