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思风仔细地打量着床铺。这张小床看上去还行,是一种夹了焦糖的太妃糖做的,不过他更情愿把它吃下去,而且有人似乎已经这么做过了。
“有人吃了我的床。”他说。
“我喜欢太妃糖。”双花辩解道。
“当心点儿,不然仙子会把你的牙全拿走的。”
“不,那是精灵。”斯外尔斯的声音从梳妆台上传来,“精灵拿牙齿。还有脚指甲。精灵们有时候很难相处。”
双花重重地在自己的床沿上坐下。
“你搞错了。”他说,“精灵又高尚又美丽又公正,而且很有智慧;我敢肯定我在什么地方读到过。”
斯外尔斯同灵思风的膝盖骨交换了一个眼色。
“我猜你想到的是另外一种精灵。”地精缓缓说道,“我们当地的精灵有点儿不同。当然我不是说它们脾气不好,”他赶忙加上一句,“反正,如果不想用帽子把自个儿的牙装回去,千万别说它们脾气不好。”
一声轻响,是奶油杏仁糖做成的房门打开的声音。与此同时,从小屋的另一头传来微弱的叮当声,仿佛是一块石头尽量轻手轻脚地砸在麦芽糖窗户上。
“那是什么?”
“哪一个?”
一根大树枝“砰”地击中了窗台。斯外尔斯一面高呼“精灵”,一面“刷”地溜到房间尽头,消失在一个老鼠洞里。
“我们怎么办?”双花问。
“惊慌失措?”灵思风满怀希望地提议说。一直以来,他都把惊慌视为求生的最好方式。他的理论是这样的:过去,在面对长着獠牙的饿虎时,人可以轻而易举地被分成两类,一类是惊慌失措的,另一类是站在那儿说“多么高贵的猛兽啊”和“到这儿来,小猫咪”的。
“那儿有个碗柜。”双花指了指夹在墙壁和烟囱之间的小门。他们连滚带爬地挤进甜美而带着霉味儿的黑暗中。
外头的巧克力地板“嘎吱”一声响。有人说:“我听见有人说话。”
另一个人回答道:“嗯,在楼下。我想是那些‘蒙蔽兄弟会’的家伙。”
“你不是说我们已经甩掉他们了?”
“嘿,你们俩瞧啊,这地方能吃!这儿,看,这儿能——”
“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