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些小动作,君素笛坦然接受,任由冷靖翊在他耳边撩拨,他忽然想起来那日沈曼容的嘱托,如今正是时机。
微微抬眸,君素笛斟字酌句,轻声问:“我虽不能辅佐你,你却的确需要有人辅佐,可有其他人选?”
冷靖翊眼波微动,不动声色道:“我属意于你,自然不会考虑其他人。不过既然你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不会再勉强。至于人选,月郎可有什么提议?”
君素笛叹气道:“是我多心了。”冷靖翊显然明白君素笛的意有所指,两人都在试探,触及那个心结所在,一瞬便拉开了距离,“罢了,我直说便是。能辅佐你的人,是瑜王。”
冷靖翊并没有表示异议,继续撩拨着君素笛,口吻却变得冷淡:“瑜王冷心岩,我以为你一辈子都不会再提起他了。”
君素笛坚持了二年多,最终还是变了心意。“最初不提,是因为我放不下。后来不提,是因为你放不下。而现在,我们都该放下了。”
冷靖翊的背脊微微紧绷,提起冷心岩的时候,他不自觉得便有些紧张。辅政一事他不是没有想过自己这个无论才华品德都出众的弟弟,可是一想到要将冷心岩召回朝中,说不定还会与君素笛再度见面,甚至……冷靖翊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底气不足。
君素笛目光沉静,轻问:“你不信任我?”
“我瞒不过你的。”冷靖翊摇了摇头,与君素笛四目相对,“我用了那么久的时间,才把你的心从他那里夺回来,不……我是不是真的夺过来了,这都好像是一场梦一样,我不敢赌,我赌得起这个天下,却唯独赌不起你的心。”
心中的一点酸涩慢慢漾开,那晚他们第一次肌肤相亲,君素笛与他结发,可从头到尾都没有亲口表白过自己的心意。他甚至不敢问,生怕君素笛告诉他的真相,不过是被困太久而最终随波逐流,从来不曾有过真心。
冷靖翊苦笑着,叹道:“唯独在这件事上,我是如此任性。你说的对,心岩的才干,的确是我所需要的,可我不惜将他远远逐去江南,我生怕他跟你扯上一丁点儿关系,我会嫉妒,嫉妒到发狂,即便是到了现在,我听见你说他的名字,我还是不能释怀,我……”
君素笛忽然仰起脸,主动吻住冷靖翊。温热的唇慢慢覆盖上来,堵住了他尚未说完的话语,任性而苦涩的情话,连君素笛也不由一时情迷。
良久,悸动的心情终于平静,君素笛结束这缠绵的一吻,眸光如水,映在冷靖翊眼中,美不胜收:“冷靖翊,我把心交给你。”
作者有话要说:
☆、十二
苗疆君氏,曾经掌握着整个苗疆的命运。
君素笛,苗疆君氏最后一任当家人,风骨玉蕊的继承者,也曾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但为了倾心相爱的男人,他也愿意隐居幕后受千夫所指万世骂名。
君素笛的情,从来不曾说出口。面对冷靖翊日复一日的纠缠,从最初的拒之千里,到慢慢习惯他在身边,慢慢接受他火热而霸道的爱情,潜移默化,一点点取代心中曾经的一抹朱砂,成为月郎愿为之牺牲一切的那个人。
可身为君素笛的最后一道防线,他不愿亲口说出这份爱。曾说冷靖翊不懂情,情为何物,千万种答案,他选择那个默默相守,用君素笛的方式,许诺一辈子的情。
因为不说出口,就不会那么刻骨铭心。
可冷靖翊执着了三年,也只为了他这一声亲口的许诺。
“我把心交给你,从此,月郎只属于冷靖翊。”
君素笛脸上泛起的红晕,点染得如同开到最盛的桃花。
“你所放不下的,便是要我亲口说出这句话。那么我告诉你,我愿意为你说出这句话,不是为了能够召回瑜王,而是,我愿意放弃月郎所有的矜持与骄傲,站在你的身后。”
冷靖翊胸中一阵钝痛。往事历历在目,他这才清醒过来,那曾经遥不可及的如同天边月的美丽月郎,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他身边这个温柔又亲近的普通男人。
君素笛坦然望着冷靖翊的眼睛,微微含笑,问:“这样,你可信任我了?”
冷靖翊叹了口气,重新将人拥进怀中,仿佛此刻才感受到如此沉重而甜蜜的情意。他也是聪慧而敏锐的人,片刻之间,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在心中计较分明,“我若到了这个份上还在计较心岩,恐怕会让你觉得看走了眼而失望至极吧。”
“我倒真是看走了眼。”君素笛笑着道,“我曾以为大冕的君王不过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却没想到到头来沦陷的是我自己,不但赔了苗疆,连整个人都赔上了。”
冷靖翊亦笑:“赔给我也不亏,虽然做不得大冕的皇后,将来朕创下千古大业,第一件事便是修改法令,怎么说也要封你个贵妃当当。”
“你的雄图大志居然就是为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