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王姨这时回来了,缓和了尴尬的气氛。
司淼小口小口地喝着水,目光放空了会儿。
喝完水后,她把水杯放下,不知道是什么心理,让她拨通了笪凌的电话。
理智上,有一道声音说:你不应该打过去,他很忙,你打过去他未必会接,就算接了,你想让他干嘛?
情感上,另一道声音说:我只是想听听他的声音,或许,或许他会关心我几句呢?或许他会说他忙完过来接我呢?
“嘟——嘟——”司淼紧张地握着手机,听着手机里的声音。
好一会儿,电话才被接通。
隔着电线,他的声音不似平时真切,带了些雾蒙蒙的电流声感。
“王姨说你发烧了?”连一句亲切些的话都没有,笪凌的第一句话便是这个。
打好的腹稿如指间沙般消失,司淼愣了下,说:“嗯,但是现在已经快退了。”
那边沉默了一秒,然后道:“我记得你最近有个画展?”
司淼顿时激动起来:“原来你知道?我还打算给你一个惊喜。”
提到喜欢的画画和画展,她情绪高涨起来,絮絮叨叨地说:“我给你留了一张票,你可以直接走特殊通道进,可以参观整个画室,没有限制。这次画展,我打算……”
话语倏地被打断,男人的冷漠的声音透过听筒传出来:“别办了。”
司淼愣住,握着手机的力气变大。
几秒后,她干涩地问:“为什么?”
那边响起一连串快速走路的脚步声,还有一些低声交谈的专业术语。
笪凌的语气里带了些不耐烦:“让你别办画展,哪儿有那么多为什么。”
司淼难得倔强起来:“不,我就要办。”
画画是她的爱好,更何况,这次参与展出的画都是她的心血,每一幅都是她的心血结晶,她为此准备了许久,凭什么他说不让展出就不让展出?
笪凌快速低声说了几句什么,因为声音压得低,司淼只模糊听到几句“父亲”、“什么事”、“知道了”、“去了”、“在路上”。
随着车门关上的声音,那些嘈杂的声音终于消失了。
笪凌低沉的声音重又响起:“我说了让你别办,你也别画了。”
他顿了几秒,不知想到什么,忽而道:“还是说,其实你是为了给那小子看?”
什么“那小子”?司淼不懂他在说什么。
她的注意力全在他的第一句话。
“你凭什么不让我办?凭什么不让我画?这是我的自由!”她很久没有这么气愤过了。
除了气氛,还很委屈。
她不干涉他,他又凭什么干涉她?
谈话逐渐剑拔弩张起来,笪凌的声音也变得冷冰冰的:“那你大可以试试,看看你能不能办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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