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假惺惺地笑了回去,“哪里,比起陆警官我还差得远。”
说完,踩了一脚油门,把气急败坏的陆仲颜留在了后面。
很意外地,又往前开了没多远,红灯停车等的时候,他不经意地一瞥,看见了路边的苏黎。
后来他回忆,那天的苏黎,在街道旁边迷茫张望的模样,就像是一条走失的流浪狗。
看起来脆弱又让人心疼。
其实秦殊不是个乐于助人的人,甚至也不是个有绅士风度会体贴别人的人,但是他那天还是在苏黎身边停下车,最后把她拽到了车上去。
他回了秦慕的房子,收拾的挺规整的一间公寓。
他松了口气,秦慕脾气不像他但好在爱干净这一点跟他一样,他得了空子终于可以洗澡换衣服,简直迫不及待,收拾规整之后,他想起自己好像忘了什么……
苏黎静静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居然一动也没动,一句话也没说过。
若当作是捡来的一条流浪狗,倒是也不错,至少这是一条足够安静的流浪狗。秦殊倒不急着跟她说什么话,他一向不喜欢女人太聒噪,陆仲颜那就是典型的反面例子,虽然苏黎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受了刺激才这么安静的,但他觉得这样就挺好。
于是,两个人在同一屋檐下,居然一言不发也不觉得尴尬,她发呆,他忙自己的,整理行李,然后还去睡了一觉。
软乎乎干干净净的床,他肖想了几天,一躺上去再也没了什么时间概念,一觉就睡的天昏地暗,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他挠着头,走去厨房煮咖啡,经过客厅的时候,看到沙发上蜷缩成一团的瘦小身影。
他脚步顿了一下。
苏黎倒是睡了,可并不安稳,眉宇间紧皱,像是陷入一个不怎么太平的梦境里面,浑身都在出汗,睫毛扑朔,他走到沙发跟前去低头看了看,听见她低声的呓语。
叫的是迟辰夫的名字。
他皱了皱眉头。
陆仲颜说她不关心迟辰夫死活,是这样的么?他觉得不见得。
可是他没有了解这些八卦的兴趣,秦慕早就跟他大概说过苏黎跟迟辰夫之间的事情,他觉得很复杂,而他讨厌复杂的事情,只觉得麻烦,在沙发上紧盯着苏黎看了好久,最终还是转过身走开了。
接下来,秦慕跟陆仲颜开始忙的黑白颠倒,得知苏黎被秦殊带了回去之后,秦慕还特意让秦殊好好照顾苏黎。
秦殊当时耸耸肩,觉得无所谓。
苏黎不会跟他抢卧室,话又少,对他来说就是多一双筷子的事情,他一向注重生活品质,喜欢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所以做饭这任务就落在了他手里。而她安静到几乎不存在,有很多时候秦殊甚至忘记这房子里面还有另外一个人。
在这两天,秦殊终于静下心来,一边找房子,一边把陆仲颜发给他的资料仔细看了看,对整件事情的始末算了解了个细致,再看苏黎的时候,眼神就带上了探究。
他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算是聪明还是笨。
他自认缺乏同情心,在他看来,苏黎之所以走到了今天这步,咎由自取绝对是占百分之九十以上的。
当初爱的失控,后来恨的失控,可是全部掺杂在一起,就没一样是纯粹的,他很难想象那么要命的爱情是什么样子,在他有限的感情生活里面,好像从来没有那么浓烈的感情存在。
两天之后,秦殊在厨房煮咖啡的时候,苏黎跟了进来,安静地站在他身后,他回头看到她,并没有太惊讶。
“说吧。”他就两个字,仿佛洞晓一切。
苏黎问:“秦律师。我们可以用蓄意谋杀对宋子涵提出诉讼吗?”
“可以。”
“什么时候可以开庭呢?”
“就这几天了,等所有的口供完毕,接着这次宋子涵绑架薛舜的机会,该判的罪名一次性判全。”
“判全了会是什么结果?”
“谋杀薛绍音已经成立,谋杀薛舜未遂,加上非法持有枪械,从我的经验来说,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是无期徒刑。”
她面色惨白,点了点头。
“这样,如你们所愿,薛舜的仇算是报了。”他盯着她的眼睛道。
“嗯。”她很是勉强地笑了一下。
“至于陆仲颜之前提到的,你的那宗案子,在结束薛舜的案子之后我就会跟检察院那边打招呼了,对狱中的梁泽进行上诉,你可以提前准备一下。现在迟家大势已去,迟辰夫身受重伤,未必能够出庭,但只要梁泽肯在法庭上说出来,我就可以代表你对迟辰夫提出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