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烈斯大人?”
朱烈斯回头指着奥斯卡跟卢米埃,厉声警告,“你们千万别贸然踏进花园的范围。命风鸟部队将神鸟宫殿包围并保护起来。狮鹫部队听令!将这栋建筑包围起来,如果里面的力量危及陛下或者神鸟宫殿的安危,可以把整栋建筑炸毁,不必顾忌我跟克莱维斯。”
奥斯卡给他吓出一身冷汗,“朱烈斯大人,请你……”
“这是命令!”朱烈斯大踏步走向红砖屋,一把将木门推开。
◇
一踏进屋里,身后的木门就发出巨大的声响自行关闭。朱烈斯腾出手往后试了试,那扇门却无法再度打开,或许关上门的这股力量,也类似花园里那种奇异的非自然力量,不是他能够控制或设法去排除的,只得放弃。
屋里很黑暗,也很安静。朱烈斯什么东西都看不见,耳朵里也没有听见什么动静,但他已闻到了血腥味,离他很近……这就足够做为朱烈斯愤怒的理由了。
什么都阻止不了朱烈斯,尤其是怒火之中的朱烈斯……没有光源,那又怎么样?
“吾即光辉!这点黑暗在我面前算是什么?”
朱烈斯的光之萨克利亚,是这个宇宙构成极重要的一部分,不管在什么地方,份量不及或过量都有可能会出事。他尽量在如此仓促的情况下,减少他所动用的份量,直到手指尖透出数点莹亮的极小光点。光源虽小,但反射在他如同纯金丝的金发上,也足够让他看清面前的状况。
地上有巴掌大的一小滩鲜血,有一些血迹往他身后延伸,通到那扇紧闭的木门前,但没有离开小砖屋,又折了回来,往前直通到前面漆黑的地方。
朱烈斯暗暗诅咒自己的预感真是太灵了。
刚才他感觉到克莱维斯仿佛遇上危险时,或许他真的受了伤,冒险闯到门边,但仓促之间却无法推开那扇门,只得转向往屋子里闯。朱烈斯跟随着折回屋里的第二道血迹往前直冲,又在地板上发现一个很清晰的脚印。匆匆一瞥之间,他看见的那个脚印并不大,不可能是个头高大的克莱维斯。
那个‘陶艺家’在追他?
没有仔细看的余裕,但朱烈斯所在的位置应该是一条走廊,有两扇紧闭着的木门。他试着伸出手去推那两扇门,手上的感觉却不像推中什么门闩或锁扣,或许又是某种不明的……魔法或诅咒之类的非自然力量。
朱烈斯没有时间去深究,跟着血迹找到了一道往上的阶梯,快步拾阶而上,从刚刚一踏进花园就感觉到的那种压迫感突然发作起来,一阵晕眩袭击了他,腿上一软,差点倒栽葱跌下去。
他探手扶稳,握紧右手已出鞘的佩剑,明白自己也支撑不了太久……
比他更早进来的克莱维斯呢?
“克莱维斯?”朱烈斯一身的冷汗,“克莱维斯!回答我!”跟着血迹上到梯顶,又是一扇紧闭的木门,他斜身用肩头使劲撞过去,那门丝纹不动。
又是同样的力量。
朱烈斯低头看去,地板上的血迹清清楚楚地表示克莱维斯就在门后……他们只隔着一道门,门上却有着他并不理解而且无法突破的非自然障碍。
“克莱维斯!”朱烈斯明确地感觉到发晕,不仅如此,还一阵阵恶心、全身发麻,他体内的光之萨克利亚仿佛爆炸也似地翻搅了一圈,搅得他几乎要吐出来。确实,他不应该在身体状况如此糟糕的时候,还硬要动用萨克利亚……能诞生星体与亿万生命的光之萨克利亚被他拿来当成蜡烛或者手电筒来照明,未免也太暴殄天物了。
他再度拍门,身子却摇摇晃晃地站不稳。或许他已到了极限……
“混帐!回答我,克莱维斯!”
门后冷不防传来‘叽’一声长音,像是什么桌子之类的家具,在地板上硬被拖动的声音。朱烈斯吃了一惊,伸手按住了门板,随即感觉到门后有一股极为熟悉的力量……
克莱维斯的暗之萨克利亚。
朱烈斯的光之萨克利亚其实是无质无形的力量,他在这里动用是为了照明,暗之萨克利亚的性质却与之相对。克莱维斯在这种鬼地方动用萨克利亚做什么?朱烈斯的脑子一下子兜不过弯来,愣愣地怔了一会,难道他那里太亮了?
直到他的手掌心感觉到门板后的震荡,他才醒悟过来,连忙配合着克莱维斯释放自己的力量。
两种性质相对、强弱相当的萨克利亚朝相反的方向释放,那一瞬间爆发的力道,眨眼间就摧毁了那道加在门上的小小禁制魔法。
朱烈斯自己的灵魂也仿佛被冻结了一瞬间,连退数步,只差一点点就滚到楼下去,按住心口勉强支撑着,斜过肩膀,狠狠地往门上撞过去。清脆爽利的‘哗啦’声响过,那扇倒楣的木门被他撞得连门框都松动了,可怜兮兮地斜在一边。
把门撞开的那一刹那,他终于听见克莱维斯清楚低沉的声音。
“朱烈斯,你的头。”
啊?他的头?
无暇细思,朱烈斯宛如一阵风也似地卷进门后,藉着手上光之萨克利亚的光辉,他瞥见克莱维斯斜着身,缩在一张立起来的桌子后,两手紧紧抓住那张桌子的桌脚。另外一侧那光滑的桌面已被戳了几个洞,离克莱维斯身子极近的地方,半截铮亮的刀尖正往后缩回去。
“快退……”还来不及喊完,朱烈斯的前额就重重地撞上什么东西。紧接着……由于他冲进来的力道太大,撞击的力量搞得他整个人往后跌出去,滚到阶梯的底部,直达一楼。
……这辈子就没下楼下得这么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