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时间?
短则半个月,快则一个月。
禅元盯着恭俭良的手,道:“雄主,蛋糕也吃了。明天我也去劳动,手拿出来给我看看呗。”
“不要。”
“去医护室开点药?”
禅元逗他,心里却真的觉得恭俭良要吃一点药物控制。不是那种烂大街的镇定剂,也不是那种肌肉舒缓剂,而是能够缓解雄虫幻听和幻觉的药物。
“身体不舒服,我们就去开药。”
“不要。”
恭俭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跳下来跑掉,“雄父都不强制我吃药,我才不吃。”
“幻听一直存在,会很不舒服的。”
“走开。”
恭俭良就是不吃药,“我习惯了。才不要你管。”
“这一年多,你一直都有幻听?”
“要你管。反正我都习——禅元!”
恭俭良话到嘴边,怒气冲冲瞪着禅元,手指捏得咯吱作响,“你干嘛。”
他吃过药。
吃过很多很多药。
从小到大无论是打针、点滴、疗愈舱,还是数不清的药丸和药水,他都吃过。就算雄父心疼他,害怕那些药物会起到反作用,恭俭良也不得不吃——因为他是那个雌虫的孩子。
“这是基因问题。温格尔阁下。”
那些穿着蓝色衣服的人,以收集虫族基因、研究基因为使命的基因库成员们说道:“就算您对外界隐瞒了这孩子的出身,他的基因也会让他走向上一代的结局。”
“杀人魔的孩子,也会是杀人魔。”
“他生下来就没有太多情绪……您养育了三个雌虫孩子,也应该很容易看出来……停止监控和药物?也不是不可以,但您得付出一点什么。”
他们隔着一道门轻松地说道:“毕竟,这是杀人魔沙曼云的孩子啊。”
因为是沙曼云的孩子。
因为是杀人魔的孩子。
恭俭良早早就知道自己的出生是一种世俗上的原罪。幼小的他抱着雄父的衣服,目光看过每一个蓝衣人的脖颈,幻想自己生而为雌虫,从手臂上长出锋利的骨刀——
咔擦。
将他们的脑袋全部砍下来。
“小兰花。”
然而,现实是他的雄父欢喜地跟他说,“我们小兰花再也不需要吃那些药了。”
他不要吃药。
他已经有了不吃药的权利。
是雄父辛辛苦苦,付出了不知道什么代价,为他争取来的权利。
恭俭良绝对不会让步!就算雄父已经去世,已经没有办法再保护他,他也不要吃药!
“雄主。”
禅元苦口婆心道:“出现幻听说明你的身体有问题……这是病。是病我们就要早点去治。”
“我没病。”
恭俭良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的手放松下来,整个人安静地陈述一个事实,“我刚刚都是骗你的。没有幻听。”
窸窣的声音从耳边传来,耳膜像是被埋在土里,有什么细嫩的、柔软的东西从中生长出来,发出意味不明的喃喃。
“手指也没有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