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俭良低头。
此刻,他才发现蛋糕上用枫叶糖浆写着一行字“良,请和我结婚吧。”
整个人如坐针毡,身体都不自觉地向后仰。禅元凑近一些,都能看到恭俭良身上的毛发根根向外扩张,细小之处根根直立起来。
他心情愉悦起来。
这是他千辛万苦想出来的办法之一。两人的相遇过于戏剧性,也过于少儿不宜。禅元甚至回忆不起来自己领证那天穿了什么衣服,他只记得自己和个傻子一样,沉溺在恭俭良漂亮的颜值中,浑然忘记自己是个什么都买不起的穷光蛋。
恭俭良和他结婚,什么都没有。
雌虫该上交的家庭公共财产,他没有;雌虫该仔细准备的雌君婚礼仪式,他没有;雌虫该上门认真拜访雄虫家亲属,所做的一切尊重彼此虫种文化该有的礼仪,禅元都没有做到。
他与恭俭良之间,能够回忆的东西,居然没有一张是可以公放的!
禅元想,他至少要在远征20年里和恭俭良一起制造出美好的、可以放在二人金婚仪式上的不打码照片。他想,或许他了解恭俭良内心世界的道路还很长,但他可以和做家务一样,慢慢感化和深入恭俭良。
因为,他想象不到世界上有哪一位雄虫,可以比恭俭良更能满足他。
恭俭良平静地提问道:“你要和我离婚。”
“对啊,惊喜……嗯?等等。你刚刚说什么?”
禅元从自己美好的幻想中抽离出来,一脸错愕地看着自己的漂亮雄虫,抓狂不已,“这是结婚吧。宝贝,恭俭良!这不是写着结婚吗?”
他想给两人补个开始。
从求婚开始的、互相了解的一生。
恭俭良道:“可是我们已经结婚了。”
雄虫眼睛发直,显然是在思索什么重要信息,在豁然开朗的时候爆射出智慧之光,“你在犯罪对吗?是不是重婚罪!我是不是可以弄死你了!”
禅元:……
他意识到自己不应该拿正常人的浪漫逻辑套用在恭俭良身上。
对付精神病雄虫,就该比他更精神病一些。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深呼吸。别生气。深呼吸。想点色的事情,然后看着恭俭良这张美丽的脸——
“因为你要离开我。和这个叫做良的雄虫结婚。”
恭俭良自信满满推理道:“不过,你放心。禅元。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我现在就把你杀了。”
“宝贝。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写得是‘恭俭良’。‘恭俭’两个字被你吃掉了?”
恭俭良笃定:“不可能。”
就算是,他的推理也不可能出错,因为他的一切推理都站在自己无懈可击的思考逻辑上。
“我们都已经结婚了。为什么还要结婚呢?”
雄虫振振有词,“要结婚,就得先离婚。所以,你必然是要和我离婚的!禅元~”
恭俭良飞速在一床乱麻中寻找武器,“我现在就送你上路!哈哈哈哈!”
不知道为什么。
恭俭良一想到自己可以做掉禅元,就格外的开心。在他完全沉溺在这种伦理背德的快乐中,在可能虐杀禅元的未来中,他又能体会到禅元死不了的安心感。
——可能,他还是更喜欢在某些时候遵循自己那该死的欲望本能吧。
前两次禅元都没死。
嗯,他应该死不了吧。
哪怕最后不会成功,但在意识到自己能够填满那该死的自私欲望时,恭俭良便什么都不想。
他满脑子都是把绷带系在禅元脖颈上,用力拉拽。
他满脑子都是禅元那快乐又窒息的表情,以及在绝望和渴求中抓挠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