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洗低头看向身旁的石季,对方率先转身走出房门。
石季原本还想欣赏一下床上漂亮的小姑娘,他的剑术也是锋芒绝世,只是每一次行动,石洗不是将他护在身后,就是将他困在客栈不能动弹。
他向往外面的世界,每次都要跟着出任务,可是次次,石洗都将他视作易碎的花瓶,不能让他涉足血腥半分。
他也曾在石洗的眼中看到类似苏瑾瑜挂念叶暮岁的神情,可他同石洗说明心意时,被石洗一口回绝。
毕竟在后随,知道他秘密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首领,一个是石洗。
我本是女儿身。
想到这里,石季无奈笑笑,石洗是什么木头脑袋吗?为什么不为情所动呢?
她回头看着石洗,歪着头,眼神里哀伤蔓延,像是在问,你怎么就是个石头呢?
石洗快走几步跟上她,被她眼中充斥的悲恸刺痛,觉得再不去拉住她,她就要变成一阵风飞走。
他想要伸手去抓她,顷刻间又被理智压下……毕竟他是十方影卫军的影二,进入后随一是为了打听消息,二是为了协助将军随时覆灭后随。
他很清楚,石季由罄书从四岁养到现在时,两人之间,多的是他们胜不了的感情。
他和石季,本就是两个阵营,各自为营,终会相伤。
他唯一能祈祷的,就是在事情发生之时,他能用自己换下石季一条命,也算是向她澄明,自己的信仰,一直在她身上。
这是他二十年,唯一离经叛道的思想。
石季、石洗两人肩并肩离开,一路上都没人说话,他们早已习惯了这种沉默。
屋子里又只剩下了叶暮岁和苏瑾瑜,他终得闲坐在叶暮岁的床边,抚平她皱起来的眉头,曾经他还调侃过叶暮岁,小丫头心思那么重干嘛,睡觉眉头都是皱着的。
叶暮岁只笑不语,说以前总做噩梦,慢慢地就习惯了。
苏瑾瑜的湿衣服还贴在身上,他轻抚着叶暮岁的脸颊,“年年,这是老天爷给我的机会,我本不想浪费的,可是我逃不开你了……”
浪费就浪费吧……
我会竭尽所能,护我想护,年年,你也是我想保护的,求求你,长命百岁,与我白头。
“这样,我好一直一直看着你。”
“看”这个字,读重了,带着监视;读轻了,带着讨好。
苏瑾瑜对叶暮岁的“看着”,介于两者之间,要秘密监视,也好周到呵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