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事情都解释得通,独独这个是没法圆的,青画选择了沉默,书闲却一反常态地没有慌
张,她轻声道了句:“铃铛,是我皇兄那儿来的,墨王爷要是想找,可以找我皇兄。”
墨云晔的眼里闪过一抹疑惑,却也不再开口,只是淡淡道了声“告辞”,他衣袂如云,走出殿
门的时候回头看了青画一眼,居然带着些许凛冽,青画扯出个微笑,在他身后轻声开口:“墨云晔,
验兵典还有两个月。”
“好,三个月。”这是墨云晔留给青画的最后一句话,也只有青画才知道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三个月,是墨云晔给她的朝限,包括验兵典在内的三个月,他会查清他想知道的事情,他还会把
所有的扰乱视线的东西肃清,这才是他真正开始应战的讯号,来得很不经意,却足够让她鼓起浑
身的警惕来听他接下来的话。
可是,他什么都没说,只留下一个背影,那张纸被留在闲庭宫,铃铛他却没还。
正殿里静得听得见呼吸声,青画看到书闲一直站在那儿,连动都没有动过,地上的纸张静静
地躺在那儿,书闲的目光锁在上面,如同被黏住了一般,她突然发现这个柔婉的女人不知道什么
时候起变得有些阴郁,就是看着她的身影,也能看到一丝丝的忧伤缠绵,她性子软,却不懦弱,
她刚才做的已经比她青画胆大了许多……可是,胆大的态意妄为之后,她的样子就像是被抽光了
力气,仿佛所有的事情都已经不能再给她行动的力量。
这样的书闲,青画看得心疼,她永远都不能把墨云晔是怎样对待宁锦的事情直接告诉她,好
让她死心,她只能竭尽所能去打破她的幻想,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很久之前,早在初出青云的时
候,书闲的目光就停留在墨云晔身上了。
“书闲……”书闲缓缓蹲下身去捡那张纸,她的动作之轻柔,就好像捧着一团棉絮,她几乎
是看痴了,良久才叹息一样地把它细细叠了起来,放到了贴身的袋中。
“书闲,墨云晔他……”
书闲不抬头,只是蹲在地上闷声笑,她说:“画儿,你一定看不起我了,我就像个唱戏的是不
是?搭着他故人的便船送了我自己的心意,结果变成这样子……我一定,给你和皇兄添了很多麻
烦。”
青画沉默地站在殿上,不知道该接什么话去安慰。
书闲又笑,“画儿,他那么的好,举止言谈、一颦一笑,可是我构不到,深宫内院,没个念想,
我这辈子就是彻彻底底的死胡同……”
青画依旧是沉默,只是陪着她蹲了下来,她发现已经没有言辞可以去安慰书闲,好半天才憋
出一句:“花鸟虫鱼也好、猫猫狗狗也好,书闲,相信我,它们都比墨云晔好。”
很多年前,憨傻跳脱的宁锦也曾经觉得这世上纵然有千万个皇族子弟、千万个如玉君子,都
及不上墨云晔他花前一笑,很多年后,当她已经成为青画,没有人比她了解,纵然是飞禽走兽,
都比墨云晔多了一分忠义。
青画不知道书闲有没有听进去,她也没有继续陪着,而是把正殿留给了书闲;那天黄昏,当
闲庭宫里的宫女、太监都回到原职的时候,书闲还是待在正殿里,没有一个人知道她在里面做了
些什么、想了些什么,只是等她出来的时候,眼里已经没了眼泪,只留下一片透彻的亮,这抹亮
光,青画依稀觉得有些熟悉,却记不起是在谁的眼里曾经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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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验兵典还有短短的两个月,青画的“夺天舞”却还是一点进展都没有,空有架势没有气
势,想容想必是急了,第二日就把她叫到了花容宫里,让她跳一遍给她看,青画没有立场推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