蚩尤咆哮一声,似是想起了什么痛苦的回忆,回身便是一斧,险些将南方的两个星宿拦腰劈死。几个洞主瞬时上前布出一个绿色的天网,将其罩在中间。
“不可能……”东方的一个星宿喃喃道:“玉帝说轩辕剑已经夺回了……不可能在你手上……”
蝶安冷笑:“他倒是想瞒天过海,以为这样说便可折回自己的面子。十七年前我将轩辕剑遗在了昆仑山,枉你们这群劳什子神仙,没有一个能将它拔出来!”
“九……九州神器岂是谁都能碰得的?”那星宿恼羞成怒:“你也不过是同为神器的女娲石所做,才能拔出轩辕——”
“是,我不过是个瑶池小仙,软弱,无名,还是个石头渣子,所以你们便以为……”她反手横起轩辕剑,冷笑道:“我便会乖乖的让你们抓住,让你们用天雷劈,最后再用□天庭的罪名处死……如意算盘未免打得太好了。”
蝶安猖狂的笑了起来,突然扬声怒吼:“玉皇大帝!”
刚刚试着反驳她的尊神们顿时闭了嘴,天空霎时一片安静。
“时至今日……你可曾后悔将我逼至如此?!你可曾后悔立那些愚蠢的天规天条!”
她的声音在天际回荡,似乎真的能够穿破六界去。
“大胆!”一个洞主率先打破寂静:“你……你竟敢如此对玉帝说话!”
他话音刚落,蝶安便瞬间出现在他面前,她不再笑了,血红的双眼狰狞却也秀美,隐隐有些悲怆。
这也是他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
“我为什么不敢?”她残酷的道,手下发力,那洞主的脖子便发出一声可怕的裂响,就此歪去不动了。
其余洞主惊恐的退了开,他们为了罩住发怒的蚩尤,本就岌岌可危,这下分了心,便再也施展不出那个绿网。蚩尤没了禁锢,第一反应便是向蝶安扑去。蝶安毫无惧色,手中的古剑光芒愈盛,这可苦了天上的那些星宿,蚩尤狂暴起来,完全不顾是谁召唤了他,而蝶安也故意将他的攻击都引到了二十八星宿附近,众神平时养尊处优,根本没几个有战斗经验,这下伤的伤,躲的躲,一时间狼狈之极。
青龙险些被蚩尤巨大的手臂砸到,急忙向旁边避过,顿时与郁琉的紫色链接便断了。其余三道光芒霎时便被青光吞噬,郁琉一挥手,那光芒突然没入其余三方座神体内,玄武,朱雀和白虎齐齐呕出一口鲜血,只得勉力支撑。
“快去禀告长生大帝!”他急道,勉力又将那浅紫光痕链接上,这才使其余三方稍微轻松一点。
是什么波动,这样强烈,几乎将他的气息都淹没。
郁琉侧过头,感觉到身上的束缚轻了些,便陡然反击,趁得灵力相通,将自己的气逼了过去。
世界很黑,很安静,他感觉不到古小蘑,只有蝶安的杀气冲天,与什么恐怖的东西斗得不可开交。
难道长生大帝便只有这点准备么?
他面色一凝,黑色的花纹突然爬上他的颈项,越过轮廓清美的下颚,向眼角蔓延开去。
越拖下去,便越是不利。
可他……没有多少时间了。
郁琉闭上眼,整个人散发出淡淡的光晕。他眉头微微蹙起,像是忆及了什么一般。
并不该在战斗中出现的……这样的温柔得甚至有些悲伤的表情。
蚩尤不愧为最骁勇的战神,蝶安虽有轩辕剑,但如何能与轩辕黄帝相比。好在她身姿敏捷,经常躲进蚩尤庞大身形的死角里,引得蚩尤攻击二十八星宿,一时间两边状况都十分紧张。
天衍众人站在天衍峰前,那力量悬殊得可怕,根本什么也做不了。莫为一面吩咐大家做好防御自保,一面盯着那天上,偶尔对上陆修的视线,脸色却十分奇怪。
便像是传染了一般,陆修布下一个结界,看到了莫为的眼神,瞬间脸色也突然变得十分苍白。
此时正值夏末,过了整整一夜,天光大亮。天衍峰的清晨已然有了初秋的凉意,没有平日的鸟语蝉鸣,漫天肃杀气息,直将这美景掩盖了去。
蝶安喘着粗气,蚩尤也用鬼头战斧支撑着庞大的身躯,自南而北相互对持。
她的衣衫烂了,露出一个白皙的手臂,上面伤痕累累。即便是蝶安,独自与蚩尤能周旋这么久也相当不易,可是现在她体力耗尽,明显是处于了下风。
蚩尤虽疲惫,但不愧为战神,竟是愈发神勇。天上的二十八星宿已经维持了星宿图整整一夜,不断受到蚩尤神力的反噬,此时依然精疲力竭。蝶安略一沉吟,便快速向星宿图法阵中央掠去。
蚩尤怒喝一声,显然已经厌烦了这种猫抓耗子的游戏。他体内突然爆出一股赤红色的光芒,待得众人看清之时,不由得大惊失色:原本只有一把鬼头战斧,现下他六个巨石般的手掌中,都握着一把鬼头战斧!
一柄战斧就够可怕了,六柄战斧,那将是怎样的力量?
蝶安却不惊慌,她回过头,挑衅般的望着蚩尤。
一切只发生在一瞬间。
六柄战斧劈向法阵,空气中似是有什么撕裂了一般。蝶安没有举起轩辕,乌黑的发凌乱在狂风中,隐住她嘴角那一抹诡秘的笑容。
法阵四周,二十八星宿齐齐呕出一口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