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楚云砚,枝枝垂下了眼眸。也不知他何时才能醒。
她又将书草草往后翻了几页,满满好几页,全是一大通的废话,更是研讨到了兵法。枝枝看得累极了,索性阖上了书本。世上总会有如此无趣乏味的书,比起这个,枝枝宁愿去看那些晦涩难懂的史书。
——
男人很快就拎着刺客回来了,他看见枝枝手上捧着的书,问:“你看这些书了?”
枝枝点点头,看三页也算看。
他眼眸一亮,“怎么样,好看么?若你觉着好看,我便再寻几本来。”
要怎么说呢,他拿书来是一片好意,单看这书名,他一个大男人必然也不会去看。他满怀期待的样子,想来是希望她说好看的。
枝枝不会直白地告诉他这书难看,也不会违心去夸这书,斟酌一二,枝枝道:“不必再寻书了,有这几本,够了。”
“好……”男人声线里充斥着诡异的情绪。
像是愉悦,又像是兴奋,让枝枝有点琢磨不透他的心思。
枝枝吞了吞口水,抬眼看向他手中拎着的刺客,“这刺客,还能说话吗?”
不怪她这般问。只是这刺客鼻青脸肿,眼下一片黑,想来是挨了男人的一顿打。也不知他还能不能开口说话。
男人不答她的话,将刺客扔在地上,抽出挂在腰际的长剑直指刺客脖颈,刺客脖颈上刹那冒出低血珠,他一字一顿问:“能说吗?”
“能!”刺客闭着眼声音发颤。
他这一张嘴,枝枝又看见,他嘴里竟是满嘴的血,牙齿也被血晕红,触目惊心。
枝枝短暂地惊了下。知道他还能说话后便放心了。
她问刺客:“是谁要杀我?”
“……”刺客紧咬牙齿不愿开口。
那长剑又没入了几分,刺客泄气般地浑身发颤,他红着眼看向枝枝,嘴唇无声地动了动。
枝枝等着他将背后之人说出来。
刺客冲枝枝咧开嘴笑了笑,下一秒,他猛地往剑上一送……
枝枝咬住了唇瓣。
她什么也没看见,在刺客往剑上送的时候,男人转身遮挡在刺客身前。枝枝没看见鲜血四溅的场面,却听见利刃穿过皮肉的声音,以及刺客断气时的痛呼,“说了是死,不说也是死。我偏不让你们如意……”
晦气。
男人抽出剑,背对着枝枝时神色阴冷晦暗。
非要死在枝枝面前。谁在背后放冷箭,他一清二楚。只是以他现在的这刺客身份不便将实情告诉枝枝。
他解开衣裳上的暗扣,从中翻出一块丝帕细细擦拭着剑刃上的血痕,轻轻说:“吓着你了?你别怕,我马上就将他扔出去。”
枝枝没有说话,小时候与外祖父出诊时,她见过不少病恹恹的人慢慢在她面前咽气。如今,这是第一次,枝枝第一次看见有人活生生地被杀死。
她不同情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