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令?”楚沉冷声。
杨离苦笑:“我自接掌本门,从未听说过这件东西。”
楚沉低头,我分明看到一丝悲凉从他眼里逸出。“选择死?”
杨离更是笑得苦涩:“阁下究竟何人?昨夜已经有好些人包围了整个琅耶门,年岁小的弟子被他们放走了,其他人一个都没有走脱,全部被抓了起来,这件事跟阁下有关?”
我一呆,看向楚沉,他究竟是何人?
楚沉没有否认。又问了一句,“朱雀令?”
杨离有些悲哀的低头:“没想到琅耶门纵横江湖数十载,到头来毁在我的手中。为了却是一个莫须有的东西!你用琅耶门几乎所有的弟子和我的命要挟,我要是有,还能不给你?”
楚沉不说话,只是举掌。我打了个寒噤,想起他鬼魅一样的功夫。忽然伸手握住他的举起的手,大声道:“我们要见门主他老人家!”
杨离愣神,有些奇怪的看着我:“我就是门主。只是不够老。”
我摇头:“不是你。你只不过是个傀儡。我们要见的是,真正的门主。吴非子,吴门主老人家!”
楚沉身形微微一震,看向我。我轻轻捏了捏他的手,示意他少安毋躁。
杨离的面色变了又变。
凤凰展翅
我看着面前的吴非子。大约四十多岁,留着长须,长了一副刚毅的面孔。原来这个人长成这样。
“朱雀令?”他忽然抬头,死死的盯着楚沉。
楚沉冷哼不语。
忽听吴非子颤抖着声音叫了一声:“啸……啸天弓?”
我迎向他的目光,他的目光闪烁不定,最后说了一声:“你是……”
“云笛。”我平静的说。
楚沉皱眉:“楚小山。”他纠正。
吴非子忽然哈哈大笑,笑声带着一丝的狡狯:“第一庄的人在,怎会坐视琅耶门灭门?哈哈哈……”
楚沉喝止了他的笑声:“朱雀令!”
吴非子忽然露出一个讥讽的神情。“那是什么东西?不知道。”
我本能的觉得他在撒谎,正犹豫着怎样才能让他说真话。楚沉似乎已经失去了耐性,忽然转身拉着我就走。
我恨恨的也跟着楚沉离开,是的,我不能坐视不管,尽管吴非子是个混蛋,应该下十八层地狱的混蛋!
客栈。我看着楚沉灌下了又一杯酒,忍不住皱眉,喝酒是件快乐的事,哪里象这个人,一杯接一杯的闷灌。倒像是跟酒有仇似的。哪像宁墨,喝酒总是有滋有味的,他对盛酒的容器还有讲究。基本上,他喝酒,要女人喂。
用嘴巴喂,或者将酒倒在女人的纤纤柔荑里,然后慢慢舔尽,总之,是花头百出。但是都很快乐,我们跟在他身边的人都能够感觉到他的快乐。
不像楚沉,像我这样迟钝的女人,也能够感觉到他的失意。
“不要喝了。”我徒劳的劝着他。“要不要命了!这样的喝法。”
楚沉推开我:“要命怎样?命由天不由我……想要也要不到……”
他看上去非常的颓丧,整个人垮兮兮的,满面哀愁。我有些心疼的抱住他:“到底出什么事了?你不告诉我,我怎样帮你?”
他这次没有再挣扎着推开我,似乎是累了,只是将头靠到我的肩上低声道:“小山帮不了我,没人能帮我。”
我不死心,继续问他:“有个人分担一下也能够减轻一些痛苦,总好过一个人钻牛角尖。”
他依旧靠在我的肩上,忽然问:“那个吴老门主认识你?”
我将他抱得紧一些,“说起来,他应该算我的杀母仇人。”
怀里的楚沉微微一动:“他就是那个打你母亲一掌的恶人。”
我点头。是的,我恨他,很多次我都希望杀了他。可是,当年父亲放了他,父亲一直教我要看淡恩仇。
“为什么?”楚沉慢慢的抬起头,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幽光。
我伸手抚上他的眼睛,他微微躲了一下,眼里忽然起了绿色,起先是针尖大一点绿光,后来忽然大盛,整个眸子都是绿幽幽的,象一团烧着的绿色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