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后宫到底是什么地方,她并非没有见识过。
难道要她像父皇的嫔妃那般,为了一个男人争得头破血流,日夜盼着他施舍雨露吗?
那些女人,都不如她这个嫡公主尊贵快活。
“皇姐,这是思量已久的事情。”
陆景幽的虎口留下半圈齿印,较真地迎上目光,不依不饶地说着,无端带着些许委屈。
“想要娶我?好啊。”
陆嘉念扫过他低垂的眉眼,忽然觉得有趣,勾唇道:
“我只要这世间最尊荣的位置,你给得起吗?”
陆景幽一怔,喉结滚动几下,眸光复杂道:
“总有一天,会的。”
话音刚落,他就颇为烦躁地揉着眉心,总觉得这话虚无缥缈,皇姐定是不乐意了。
但就像当初,瑶仙池边,他问皇姐会不会爱他,皇姐也是这么说一样,没有确切的答案。
他只想尽快占有皇姐的一切,至于后位,要等到他站稳脚跟再说。
不然,皇姐只会跟着他一同受难。
陆嘉念好似料到了这个回答,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模样,蓦然笑出了声。
她伸出柔夷般的手指,踮起脚尖点了点他的头,轻柔道:
“那就日后再说,眼下不行。”
陆景幽失落地攥住皇姐的手,却被她灵巧挣开,一把推向了门外。
再转身,榻上之人裹紧了小被,连脑袋也埋了进去,不理他了。
清晨耽搁许久,陆景幽快马加鞭下了山,直奔皇宫而去。
燕北旧部与禁军融合,张大统领亲自坐镇,一切还算妥当,待到处理完琐事,就能即位掌权。
朝中势力错综复杂,陆景幽忙了一天,将近戌时才回神。
正准备回去,疾风忽然来报,说顺熙帝在牢狱中闹腾不休,无人能够制止。
提及此人,陆景幽脸色阴沉,快步去了地牢。
还未踏入,一阵尖锐刺耳的笑声传来。
顺熙帝盘踞坐于茅草上,苍白的头发凌乱披散,一身素衣肮脏不堪,疯癫地摔碎碗筷,狠狠斥责狱卒,吓得其余囚犯都不敢出声。
“你们算什么东西,敢用糠咽菜糊弄朕?”
顺熙帝摇晃着起身,将碎瓷片踹了出去,恰好看见陆景幽,愣了一下后笑得更为癫狂,颤巍巍指着他道:
“还有你,罪臣腹中的杂种,乱臣贼子!朕当初就该将你挫骨扬灰!”
陆景幽面无表情,眼底闪过一丝愠色,冷冷吩咐道:
“以后不许给他食物,再说这些话,就把舌头拔了。”
狱卒应声点头,狠狠上前教训了一番。
顺熙帝痛苦地惨叫出声,目光模糊地看着陆景幽的背影,忽然间安静下来,阴恻恻道:
“她现在是你的了,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