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费了心思剪给自己的,抑或是说,是给未来郎君的。
此人之前就很是无礼,如今仗着身份又使唤她做事,难不成她必须小心讨好吗?
她又不是天生干这份活,没道理答应他,竟然还有脸问!
“凭我给谁?反正不是给你的!”
林楚楚彻底恼了,叉着腰气呼呼地说出口,没半点好脸色。
说罢,她生怕陆泽安再纠缠不休,礼数周全却极其敷衍地继续前行,后来索性撒腿跑向了马车。
她灵巧地跃上小凳,鄙夷地回眸瞥了陆泽安一眼,轻哼一声走远了。
这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陆泽安诧异地愣在原地,眨巴着眼睛目送马车离开,气得险些背过去。
他涨红了脸,语无伦次地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远处的马车,狠狠踩了几脚地砖,拉着陆嘉念愤愤不平道:
“念儿,你怎的结交此等野蛮无礼之人?仔细被她带坏了!”
陆嘉念又好气又好笑地看戏,安慰地拍了拍皇兄的肩膀,忍俊不禁地掩唇。
她的皇兄平日里最是得妥帖孝顺,性子向来温和,皇宫内外皆是赞不绝口。
还真无人能将他惹成这样,亦是她第一回见皇兄如此气急败坏。
不过林楚楚为人很好,她心里清楚,谁的坏话都说不得,只能按捺住笑意安抚皇兄,轻声道:
“好了好了,她这是直率可爱,年纪又小,皇兄同她较真作甚?”
陆泽安的脸色缓和些许,心口仍然气得起起伏伏,不甘心地长舒一口气,不忿道:
“看在你的面子上,这回就罢了,下回决不轻饶!”
他轻咳一声挽回风度,抚平臂弯与袖口的褶皱,理了理衣襟道:
“陛下命我整合陆氏残余兵力,我先去忙了。”
陆嘉念“嗯”了一声,随即又觉得这话不对,再次唤住陆泽安,追问道:
“好端端的,陛下为何要做这事儿?”
先前张大统领带着禁军归入燕北旧部,陆氏皇族的兵力损失大半,剩余的皆是散兵,不乏老弱病残。
如今旧皇族虽然无甚权势,但尚且有封地与尊荣,这些兵力亦无法与燕北军队抗衡。
所以陆景幽特许他们存留下来,权当给旧皇族自保安心。
倏忽间整顿兵力,难不成陆景幽还有什么打算吗?
“听闻越州兵乱,动荡不安,刘大统领被人斩首,大权旁落。”
陆泽安满面愁容,脸色严肃沉重,仿佛即将面临一场风暴,叹息道:
“叛乱贼人有意向北,来势汹汹,不得不严加防范,陆氏的兵力也要物尽其用。”
陆嘉念一字不落地听着,起初不以为意,想着大梁疆域辽阔,偶尔小打小闹也是有的。
可是仔细思量,顿时发觉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