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相宜冲他回眸一看,这家伙在极力的憋着笑,耳根都憋红了。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没看到你娘子我演得这么辛苦吗。
李相宜也想笑得不得了,看王财主一副满身肥油笨得像猪的模样,终是忍不住扑哧一下。
王财主起疑:“你笑什么?”
“我……”李相宜敛了笑意:“我是在高兴,可是高兴之后又悲哀。”
“悲哀?为什么。”王财主不解。
“悲哀的是我娘亲没能亲眼见到这一幕。”李相宜编起故事来半点也不脸红。
“你娘亲?这又关你娘亲什么事?”王财主更不解。
“是这样的。”李相宜娓娓道来:“我出身在离榕城千里之外的一个小山村的大户人家,我爹爹非常非常的有钱,但是,我娘亲只是他很多小妾的其中之一,我虽然出身大户,却是不受宠的庶女,我姐姐才是正儿八经的嫡女,她定亲的时候,那聘礼堆满了整间屋子,嫡母跑到我娘房中去炫耀,我娘气得吐了血,一口气没接上来,没了。”
李相宜伏倒在树干:“我苦命的娘啊。”
“真是可怜啊。”那些家丁跟着抹起了眼泪。
“所以,我发誓……”李相宜蓦的抬头,话峰一转:“将来娶我的男人必须用一模一样的聘礼,我要把那些聘礼抬到我娘的坟前去,让她好好看看,她的女儿也可以嫁得风风光光。”
“所以呢。”王财主头上冒出了汗。
“所以老爷,我早就想和我这没用的男人分开了,只不过,我找不到比他更好的啊,他虽然没银子,可是待我很好,我真的很知足,我和你,相逢恨晚啊。”李相宜凄凄艾艾好不凄惨,却没有半滴眼泪。
王财主却信了,信得真真切切:“那……怎么办?”
“你若真想纳我为妾,也不是不行,但是你一定要比他强。”李相宜指着潘玉道。
“他娶你的时候花了多少银子。”王财主问。
“不多不少,正好一百两。”李相宜道。
“怎么可能?”王财主也并不是傻到无可救药:“他一个穷书生,哪来这么多银子。”
“他没有,可是他娘有啊。”李相宜道:“我婆婆当了自己最值钱的一个古董,娶我过了门,可是最终,这一百两银子,自成亲以来,我不停的生病,不停的生病,全让我看大夫吃药给用光了,现在只能出来摆摊。”
“你有病?”王财主道。
可惜啊,这么水灵灵的一个女人,怎么就有病呢。
看她面色红润的样子,应该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吧。
王财主慷慨道:“有病没关系,咱有钱,有药,库房里堆了好多人参。”
“我知道。”李相宜道:“问题不在于我有病,而是在于你有病。”
“我有病?”王财主惊喝:“我有什么病。”
“相思病。”李相宜继续编。
“我相思谁了我?”王财主道。
“你相思我了。”李相宜道:“其实我们并不是第一次见面,你有没有发现,我们曾经见过。”
“曾经见过?”王财主被绕晕了:“在哪里?”
“在梦里。”李相宜的话惹得四周的人轻笑出声。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在戏弄,只有当局者迷。
李相宜对那些偷笑的人发出一记善意的警告,别把她的好戏给弄砸了,听到他们笑她也想笑,可是她不能啊,真是憋得慌。
李相宜的话雷到了王财主,他愣了好半响才反应过来:“好你个小娘子,看不出来还有这般情趣,若如此,老爷我还非接你进府不可了。”
“所以你要把金子换成铜板。”李相宜冲他恳切道。
“金子换铜板?”王财主没反应过来:“为什么呀。”
“因为我跟我娘发过誓,将来夫君的聘礼至少要铺满一个街道,让你用金子去铺,你肯吗,不要多的,就从城门到这里,这条青石板路,你用铜板铺满了就行。”李相宜终于切入正题。
“啊?”王财主吃惊的张大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