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软体动物最需要的是壳。
雨声哗哗,站在渐渐模糊的窗前,手握着刻刀,几次划伤自己的手,看着血渗出,我一点都不想去捏。爵,我流的血不会比你少,我的爱也绝对不会少于你,同样,你的痛,你的苦,我也在感受着。
我爱你,宁远爵。
可是,他们也许说得对,有情的人不一定有缘,而有缘无份的情事则比比皆是。
所以,每个人最后都要是说再见的。
可我连再见,连最后见你一面都不敢,我胆小,我懦弱,也许,是因为太爱你了。
原谅无缘将你我带走吧,爵,要笑,我喜欢看你的笑,微笑着,这样比较容易过完一天。
也许是这一个月来,我已经老了一点,否则为何连恨谁都没有了力气,一点都未想过挣扎,我是不是太累?
放下刻刀,露儿悉心地为我包扎伤口上药,二夫人则走了进来,紧张又责怪地看着我的样子,想说什么,几次张张嘴又吞了回去。
“子佩,你这样子,到了宫里,皇上看了。。。。。。”可能看到我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顿了顿,似乎又鼓起勇气接着说:“宁远爵那小子有什么本事,除了靠老王爷得了个爵位,一个半调子王爷整天就泡在温柔乡里,你在这里牵肠挂肚了,人家现在病一好便去了红磨坊和那个头牌凝妙烟搞得火热!你傻呀,还是安心进宫吧!”
娘,这个时候说什么我都是不会听了,就算他真的这样做,我所做的是在祭奠自己的爱恋,因为我曾那么虔诚地爱过,现在还爱着,可能这一生也难忘了。
哦,又全都想起了。
那么深深地爱着,无数次试着忘记却总是想起他的笑容,想起片月生沧海。
娘清点着我进宫要带的物品,一一叮嘱两个丫头要拿些什么,哪些是我所需的。
“把这些首饰都放好了,咦?这个簪子就不用带了。”娘挑剔地看着慧慈那支沾满污垢的玉兰花簪,随手扔在一边。我走过去拿起簪子默默地插进发髻里,那把划伤手沾血的刻刀细细擦拭后放进腰间,静静地坐在窗前。
明天,明天我就要进宫了,我谁也不想再见,连四哥都不要,我不想爱我的人看到我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小姐,这把伞。。。。。。”露儿捧着那把被我敲破顶端玉石的伞,上面清秀儒雅地书着“片月生沧海”。
我轻笑,是该烧了它还是送还给主人?
“送到宁王府吧,就说,谢谢王爷的伞,小姐不用了。”闭上眼,怎么办,爵,我好痛好痛。
穿越之与子成说 正文 宫门紧闭
章节字数:1321 更新时间:09…01…05 13:48
一梳,梳到尾;
二梳,白发齐眉;
三梳,梳到儿孙满地。
好命婆的手很轻,淡淡的桂花油在发间飘香,华贵的富贵髻缀满金饰。是娘请她过府为我梳头,她说,虽是嫁予皇家,礼数大不相同,但自家的女儿出阁,哪个当父母的不想在家操办点什么。完了她还说,毕竟是十月怀胎身上掉下的肉。
心里还介怀着,所以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觉得很虚伪,甚至排斥。
屋子里准备好十余口箱子,上面精细的贴着“鸳鸯福禄”、“丝萝春秋”、“花好月圆”等样式的剪纸,可是在我看来,梳头的话和这些吉祥的词语对我来说都是讽刺。
悲哀地想,君王的爱谁能轻易得到,与皇甫炙的纠葛,只怕到了宫中,自己是不会有好果子吃的。更何况,至始至终我想要花好月圆的不是他,想要白发齐眉的不是他,想要儿孙满地的更不是他。
任他们折腾许久,躲在红色盖头下,思绪飘远,还是想着那些生与死、爱与恨、苦与乐。
两个丫头扶起我的手向外走,走到门口,好命婆告诉我转身回头向父母拜谢。
还有什么可拜的?拜养育之恩?
我听到娘的低声抽泣之声,爹爹说着一些虚伪客套的话,连平日里都是恶言相向的大夫人也说了几句祝福的话,在心里长长地叹口气,缓缓跪下,可能是太瘦的原因,相府的石板磕得膝盖生疼。
而我知道今天的下跪,仅仅只是开始。皇宫,对于我来说,并非金碧辉煌、繁花似锦。
华美的轿身红幔翠盖,上面插着龙凤呈祥,四角挂着彩色的丝穗。坐上轿子,奋力地拉下盖头大口地喘气,胸腔里只感觉压抑,无比压抑!
进宫的路很长,一路上放着鞭炮,青烟、纸屑暴落一地,路人欢呼着、朝贺着。
脑子里突然涌现出一个很烂俗的桥段,宁远爵会不故一切地冲过来挡在路中央,说出一大段感人肺腑的情话,然后我终于被打动,不顾一切地跑出去,两人执手相望,泪眼朦胧。
可是就算他真的来了,我也不会出去,因为向以农虽然已经杀了无辜的柯得平,可那封书信却在他手中,等我进宫后,他才会给我。
宫门紧闭,我就算是插上翅膀也难以飞越阻挡。
暖轿外的嘈杂已经离我很远很远了,也许人真的老了,我多大了?十五?还是二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