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她不应该和你们在一起吗?”
这位新镇长吞了口唾沫,她的额头带着层薄汗,发丝乱七八糟地粘在皮肤上。
“……戚辛人呢?”
李念继续向自己人注射药剂:“刚才她还在,就在你身边。也许她落到了——”
他还没说完,便被嘴唇哆嗦的任吉莹打断。
“我身边?”
任吉莹脸色青白,双眼微微睁大。
“我身边是有个姑娘。小西服挽发髻……可那不是你们的人吗?”
“戚辛四十多岁了,挺胖,近视眼,烫了卷发。早上你们要去矿山,我先去上班,留她跟你们交接。”
她颤抖着说道。
“你们刚才说的,到底是谁?”
符行川眉头一跳。
地底汇合后,项江简单报告过。他们醒来时,戚辛就在民宿里等待他们,任吉莹独自去上班。她们并未在同一时间出现过。
地底蚁穴,见到那么多怪异画面,那姑娘一直很冷静——那已经不是胆大能形容的程度,她的平静比起“勇敢”或“迟钝”,更像“漠不关心”。
可她是偏科学岗,身上没有带凶煞之力或煞气,并且对他们毫无敌意。符行川在混沌中战斗多年,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她就像一个游离于世的观察者。
先前情况紧急,符行川当她性格古怪。如今回头咂摸,那些表现全变了味。
“戚辛”到底是谁?
或者说,是什么?
最终,符部长没有回答任吉莹焦急的问题。他只是抬起头,望向雾气遮掩的天空。
黄昏的红光消失了,雾气彼方是比夜色还要暗沉的黑。浓雾中多了些什么,那股触感冰冷粘稠,压得人喘不过气。环境明明比方才平静许多,这份平静在此时却显得尤为可怖。
“郝文策,报告煞气指数。”
符行川咳嗽着站起身,拍了拍长衫上的灰尘。
“李念,你和我……”说到这,他顿了顿,“你和项江留在这,保证其余人的安全。”
李教授收起空注射器:“你一个人?”
他这句话比起质疑,更像一个单纯的疑问。
“嗯。”听着耳机里那一串令人恐惧的读数数值,符行川抹了把脸上的尘土。他的脸上没有笑意,只剩凝重。
李念知道这表情代表着什么——这意味着符行川对当下状况非常不确定,并且这状况足以给他们带来生命危险。
“我知道了。”李念点点头,“保持联系,快去快回。”
符行川没有回答他。
这位第一鬼将往嘴里丢了颗药丸,腾空而起。
……
环形线附近,钟成说利落地爬上列车顶部。他刚要抬头,某个软绵绵的东西从天而降,噗叽落到他身边。
殷刃从黄粱上滑下。红布之下,他板着脸,冲黄粱做了个手势:“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