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魏母不以为然淡淡道,“你也不想想,她嫁的是何人。”
想起那甚得皇上重用的大公子,吉婆婆便也点了头,叹道,“可不是,都是福气。”
魏母微翘了翘嘴角,拿帕轻拭了下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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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母心里图的什么,赖云烟是再明白不过了。
魏府富贵,有那近千里的封地,良田无数,可这富贵是魏家的,不是崔家的。
崔家以前也是家族,可自从崔家的老太爷,魏母的祖父死后,崔家不到十年就被挤出了九大家,被时家替代。
魏母因其祖父的原因嫁给了魏家,一直对娘家甚是惦记,崔家不济的这些年,崔家没少受她的照扶,其弟崔平林在准北的差事也是后来魏家给的。
但魏母到底是魏家妇,不可能把整个魏家都搬给崔家,她也没那个胆,她嫁进来后,就成了魏母心中的肥羊,老想着让她贴补点崔家。
让她的娘家,贴被婆婆的娘家,赖云烟前世哭笑不得之余,碍于情面,也是过给魏母不少银两。
只是狮子的胃口不好喂,魏母老觉得她嫁给她儿子是占了天大的便宜,就算她把嫁妆全给了她也是应该的。
赖云烟还曾讥讽地想过,她跟魏瑾泓好了那么几年,还真像是包养了个天价的鸭子,给魏母交了大笔所费不菲的包养费,最后鸨母还跟她闹翻了脸,要吞了恩客的身家,赶恩客出门。
当然,她这话也就想想,万万不敢出口。
这种级别的恶毒话,她也仅供自己自娱自乐了。
不过,她现在也万幸崔母跟崔家人一样爱占便宜,要不然,她哪哄得了她出门去办事。
这夜魏瑾泓一回来,赖云烟跟平时那般倚于榻上看书,见到他进了内屋,见丫环也没跟进来,连起身假惺惺的请安也免了。
“明日辰时后出门。”魏瑾泓坐下后,说了这么一句。
“是。”赖云烟闻言,抬头一笑。
因要去见苏家的七姑娘,再又因知如若兄长的这次婚事不出岔的话,魏瑾泓怕是会有所帮忙,她这几天便什么话也不对魏瑾泓说了,免得一出口就是恶言,把魏瑾泓刺激得改了主意。
等苏家姑娘嫁给她兄长后,到时会如何,到时再说。
说来前世的嫂子也不是太差,娘家更是不弱,但她那嫂子行事手腕也只是一般,其父户部尚书后来也因她兄长的名声跟她兄长闹翻了,虽说后来没添阻力,但也没添助力。
而在丝丝相扣,网网交织的朝廷里,没有助力何其难?上世他们倾尽赖,裘两家的财力,才用银钱砸出了一条通道,借势让她兄长在朋党之争中翻身,其中何其惊险艰难,那般的惊心动魄,赖云烟现今想起来都心有余悸。
这世但凡有一点可能性,赖云烟都不想再来一次。
“你今天出门了?”魏瑾泓这时又说了这么一句。
“是。”赖云烟又笑。
“嗯。”魏瑾泓又颔了下首。
他不再言语,赖云烟也不声张,微笑看过他后便垂下眼,继续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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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在魏母那用过膳,赖云烟随魏瑾泓坐上了马车。
她只知苏家的七姑娘闺名叫苏明芙,其它一概不知,在车上坐了一阵后,赖云烟瞄了瞄一直垂眼静坐的魏瑾泓。
她一看,魏瑾泓便睁开了眼,看向了她。
赖云烟笑了起来,笑道,“妾正好想找您说说话。”
“说罢。”魏瑾泓伸出修长的手指,轻拂了□上的袍面。
见他让她探话,赖云烟嘴角笑意更深,“您跟苏大人这时也应是颇有些交情了罢?”
不止苏大人,便是后来的元辰帝,现下跟他也是有交情得很了了,要不然上世他们怎么会三翻五次的都弄不死这姓魏的。
这时候的元辰帝还只是贵妃娘娘的小儿子,在兄弟里排第六,常随其兄进出翰林院,而宫里翰林院都是魏瑾泓常进出的地方,赖云烟身为一介女子天天困在魏家,就是知后事也暂且无法施展手脚,而尽知后事的魏瑾泓所做就颇多了。
赖云烟一想这些,更是不敢掉以轻心,所以现今连套话句,都得看魏瑾泓表面其态度才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