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嫂叹了口气,神情哀伤:“当年父母在家,总归要人照拂,要不然,我便也陪他一同去了,也好过日日这般担心。二十多年过去了,父亲母亲临死前都还盼着他回来……”
听罢,如蔓也是叹了口气:“世事无常。我到了边关,会帮你这个忙的,可人海茫茫,边关又这般大,往往无疾而终,您也要做好准备。”
“我都明白。”张嫂含着泪。
“你可还记得他是何模样,可有什么特征?”
“当年他七尺多高,看着精瘦,颈后有一粒黑痣,长脸窄额,眉眼有些上扬,肤色也较黑。”张嫂回忆着,告诉了如蔓记忆中张永平的模样。
“您放心,我会为留意的。”如蔓安慰道。
张嫂又对如蔓千般万般道了谢,这便拎着药包回去了,将这些药包拿回家,她又翻箱倒柜找了一番,终于是找到了当年张永平的家书,整理一下便又匆匆往如蔓的药铺跑去。
“如蔓姑娘!”张嫂踏进门来,将这些信件递给了如蔓,“这些都是当年永平在边关时寄回来的家书,我将它们交给你,也不知能不能派上用场。”
如蔓数了数,大概有七八封:“好,那我便先收着罢。”
张嫂走后,如蔓便带着这些家书回了后院,萧何意正在院里挑拣药材,她将张嫂的事情都同萧何意说了一遍,又道:“明后两日同我上街去买些衣物干粮等物品,还有一辆马车,三日后,便动身去宁州罢。”
“好。”萧何意答应着,手里继续忙活着。
三日的时间很快便到了,买好的马车早早便在药铺门外候着,二人将路途上需要的用品一一放进马车,又将这药铺及后院的钥匙都交给了刘阿无保管,这便上了马车。
以往的旧客得了空的都跑来送了行,刘阿无也是红着眼眶,一副不舍的模样。他是个老实本分的,虽不太机灵,但也稳重,将这药铺暂时交予他保管,如蔓也放心。
那卢纯儿更是大着肚子便跑了过来,如今她已成了亲,夫家待她很好,人也过得滋润。
“都说不要来送我,还这般任性。”如蔓轻轻摸了摸她的小腹,嗔怪道。
“我与你相识这般久,交情不说深,那也定不是泛泛之交,如今你要远走,不知何日回来,我又如何能不来送你?说起来,少了个能说知心话的人,总归是舍不得的。”卢纯儿的声音有些哽咽。
这几年里,自卢纯儿成了亲,便也搬到了这扬州城里来住,故而也时常跑到如蔓这儿同她讲话。一来二去,也成了知心人,不过大都是卢纯儿在说,如蔓在听罢了。
而萧何意那边儿,武馆师傅们自听闻他将要去宁州从军,也都纷纷来送他。毕竟这萧何意也算是得意门生了,资质条件远远超过了以往的学生,自是骄傲非常的,大家都盼着他有朝一日能出人头地,也能打响这武馆的名声。
二人在这扬州城里生活了短短几年,却认识了这么多善良朴实的人。不曾想到,今日众人都前来送行,心中感动非常,皆是眼眶红红一一道别。
“后会有期!”如蔓在马车里,掀开帘子,最后向着众人摆了摆手。
萧何意在前头驾着马车,也跟着挥了挥手,便“驾”的一声,用鞭子抽打一下马屁股,车子便缓缓上路了。
后会有期。
二人最后看了这一眼扬州城,心中默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