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放道:“把进去出来的人都有谁,一一都写下来。”
龟公却又面有难色:“当时情形十分混乱,哪里会记得那么清楚。”
薛放对小梅道:“多问几个人,把他们所说的名单交叉比对,确定一下进出的人都有谁,有几个。”
小梅虽然不解,还是答应了。
吩咐过后,薛放回头看仵作。上一具尸首也是秦仵作经手的,他已经算是有些经验了,但又见如此情形,依旧很是不适。
见薛放站在门口,秦仵作惴惴然道:“十七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明明那王六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难不成有个鬼……这种作案手法,我倒真觉着是鬼怪所为,如果是人,那这人简直比鬼怪更可怕,太骇人听闻。”
薛放道:“比鬼怪更可怕的,很稀罕么?你只细看,刀口、手法,跟上回的能不能比对,看看是否是一人所为。”
秦仵作心头一动,想要把泗儿放下,可惜他的徒弟还没有来:“十七爷……能不能帮把手。”
薛放走上前,抬头看看栓在床柱上的丝帛,自靴筒内抽出一把刀,刷地削断。
秦仵作是想叫他帮忙解开,没想他这样利落,吓得赶紧扶住泗儿尸首。
冰冷滑腻的女尸入手,秦仵作打了个寒颤。
晃动之中,只听“啪嗒”一声,不知是肝还是肺,血淋林地滚落下去。
门口小梅正看见这一幕,眼珠都往外突了突,赶紧退后。
秦仵作把泗儿放平,拧眉观察:“手法倒是一致的,不过……刀口,这次的凶器似乎不一样。”
上回王六所带的,是一把杀牛刀,就扔在现场,可这一回,现场并无凶
器。
可秦仵作仍察觉,泗儿的伤口跟解语的伤,仿佛不同。
薛放道:“怎么不一样?”
秦仵作道:“上次的杀牛刀,是单刃,刺入之后,向下剖开,上面留下的伤口有些粗糙。但是这个……十七爷您看。”
他指着泗儿之下的伤处。
薛放猝不及防看见,把头转开:“你说就是了。”
方才他进来,尽量避开泗儿的之处,只看伤处以及现场周围,如今见那微垂,虽然心无旁骛,也叫他很不自在。
薛放虽然有点混不吝,但却也有点洁癖,不愿意看这些。
何况是一个惨死的妓女的身体,就算是出于公务,他也不想紧着去打量。
“是,这里的伤很薄,所以我觉着,”秦仵作忙道:“这次的凶器应该是双刃。”
“双刃?”薛放心头一动,把自己的匕首抽出:“莫非是像这样?”
秦仵作仔细端详:“差不多。”
此处查验完毕,秦仵作等人来帮手,把泗儿的尸首运回巡检司。
薛放出了寻芳阁,上马往回,走到半路,遇到老关。
老关道:“十七爷,人已经给带回巡检司了。可以审问。”
薛放意外:“这么快?哪儿找到的?”
“就在隔着两条街,被巡逻的士兵发现他慌里慌张、身上沾血的,正在喝问,就被我们的人发现了。”
薛放急忙挥鞭往回。
京畿巡检司。
小偏厅。
一个人坐在那里,他低着头,双脚踩在地上,不住地抖动,十分焦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