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我假借爆炸,逃离那个鬼地方的时候,师父送给我的最后一句话,我一直铭记着。”
“他告诉我:‘心锁是世上最难开的,纵然我有再稳的手和再灵敏的听觉,却连自己的也解不开。’”
“洛川,我们两个都是锁,谁也无法解开谁。”
曲乐语毕,环境中的安静又席卷而来,两人就这样站在长廊中央,一前一后,相互之间隔得不过是一臂之距,两颗心却谁也触不到谁。
他们相依为命,又相互逃避。
太过相似的两个人,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在一起。
只要看到对方,就能想起那些痛苦的日子,就像镜子一样照得人无处可逃。
洛川不再言语。
他俊美的面庞上看不到表情,金黄色的发丝被黑暗笼罩,失去了往日的光泽,蒙上一层灰雾。
曲乐说得一点都没错,他们两个太相似了,以至于洛川根本就知道,他对曲乐说的这些话就是在放屁。
但人就是如此,心里想是一码事、理智是一码事、做出来又是一码事。
曲乐也没有给洛川再度开口的机会,抬手拢了一把及腰的长发,淡然道:“别耽误时间了,走吧。”
深夜的墨色浓郁到不近人情。
空旷的街道上,只有一辆流线型的银色跑车由远疾驰而来。
洛川坐在自动驾驶车的座位上,飞速地敲击着键盘。
根据洛川掌握的讯息,有关程翊的药物测试数据被白曜安置在夏里特医院的基因研究部。
但是基因检测报告被他藏在了扶桑大使馆。
虽说两样东西都很重要,但药物方面江栾还有方法应对,所以他们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销毁“母本”。
洛川将大使馆内的监控布局和武装警戒图模拟出来,仔细观察了一番。
“如果我猜得不错,”洛川指向大使馆四楼的一间房,“这里应该藏着什么十分重要的东西。”
“墙壁外围还有覆盖整个房间的水冷,我猜这是给大型计算机散热用的。”
“而且这间房外面的守卫从不间断,甚至换班都是重合半小时以上的。”
“外围的红外线密度堪比卢浮宫博物馆,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还改造接通了神经药物管道。”
“……”
坐在副驾驶上的曲乐咂了咂嘴,一时间根本不知道作何反应。
这白曜还真是谨慎。
上次在扶桑见到白曜那一面,她就觉得这个男人心思足够缜密、下手也够狠辣。
更难得的是,这个男人身上有一股与他年龄不符的城府。
那种沉淀感和程翊身上的王者威压完全不同,那是一种能一眼看穿人心的、云淡风轻的掌控感。
难怪他能和程翊斗这么多年。
洛川继续轻轻敲击着电脑,“监控我可以帮你篡改,红外线防布网我试着撤掉一些,全部击溃会让他们起疑,这样对你不利。”
“至于守卫,你自己小心。”
曲乐拧了下手腕,将洛川给她的腕表又紧上两分,“够用了。”